十天之后,夏仲春趴在铺着厚厚的褥子的马车上晃晃悠悠地回家了。几天前,夏之时兄弟以及夏仲信三人就会吴川县了,他们作为原告需向衙门提交诉状,另外也要处理学院的事情,只留沈青青照顾夏仲春。
这辆马车是刘家准备的,前面马车上坐的是刘氏母子。此时,母子两个正讨论着这件案子,“二叔已经自食恶果了,二婶看样子也是知情的,只是可惜了润纬,他那天在我跟前跪了好半天,非要为二叔二婶赎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有了这件事,我们兄弟之间恐怕再难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刘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有他们两个孩子,虽说是堂兄弟,跟亲兄弟也没差了。
“唉”白氏叹息一声:“还不都是你二叔那个小妾闹得,要不是那小贱人在你二叔背后怂恿,你二叔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嫁入刘家的时候,小叔子还是个半大孩子,长嫂如母,在儿子没出生之前,她是将小叔子当做儿子待的,哪儿成想最后落了这么个下场。
刘润清嗤笑一声,并不赞同母亲的话,“人的贪婪都是从自身生出来的,并不是别人怂恿的,那小妾充其量就是把他内心的恶念挖了出来,两个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罢了。我爹有说怎么处置她们吗?”
“你爹说了,孩子是无辜的,润纬和润昌接过来我们养着,那小妾交给官府,至于你二婶,她好歹是润纬的亲娘,她要是有什么你弟弟脸上不好看真是歹竹出好笋,你爹的意思是对外宣称你二婶受了刺激,为了让她好好休养,将她送到城外尼姑庵修行。”
“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刘润清摇头,“外人一猜就能猜个大概。”自家丈夫有什么打算,难道妻子一点儿都不知道?说出去也没人信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官府盖棺定论说你二叔二婶都参与了绑架你的事情,这让他以后如何做人?他还没娶媳妇呢。”想起这个白氏就头疼,有这么一对爹妈,哪家舍得将姑娘嫁过来?这当爹娘的行事之前也不想想自己做了这种事情,对孩子有多大的伤害。
刘润清沉吟了片刻,说:“要不让润纬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风头,等过了一两年,人们对这件事过了新鲜劲再回来。”
“听听你弟弟的意思吧,如今这种情形,倒不好像以前那样对待你弟弟了。”以前,她是将侄子当做半个儿子看待的。
“要我说,咱们应该跟以前那样对待他,咱们若是转变了态度,他肯定觉得咱们在怪罪他,心中定会惶惶不安,天长日久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刘润清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夏家跟王家的事情如何了?王家虽然开始走下坡路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先生不过一介书生,恐怕无力与王家抗衡吧?”
“你慢点吃。”白氏嗔了儿子一眼,倒了一杯温水喂给儿子,“平日里让你好好读书跟要了你的命似的,你哪里知道读书人的地位?夏先生可是县太爷的座上宾,家资虽然比不上王家,但在县太爷那里地位并不比王家低。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等养好伤就去慎斋书院读书去。”
见打听不出什么来,刘润清百无聊赖地吃了几块点心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