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陈秀娘就留了下来。诚如陈嫂子所说,陈秀娘的确干活麻利,且比她们两个更懂得怎么养孩子,听到夏仲春说要将大米磨成粉做米粉给孩子们吃,就说:“给孩子吃的米粉不是这么做的,应该先将大米浸泡一个时辰,跟磨豆浆似的磨成米糊,然后兑水烧开,再加些青菜鸡蛋之类的,才好给孩子们吃。”
“原来这么个做法啊。”夏仲春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们瞎做一通,再把孩子们吃坏了。”
“那倒不至于,就是小孩子肠胃弱,吃得精细些比较好。”陈秀娘笑道:“我知道哪里有卖石磨的,要不我明天让那家给送来一个。”
“那感情好。”夏仲春又问:“你看看还缺什么,明天一起置办了。”
陈秀娘想了想,说了几样重要的。夏仲春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她,“这些钱你拿着,明天将缺的东西买了,钱不够再跟我要。若有剩下的,你就留着当做这个月的工钱。”
陈秀娘眼圈一红,一手抱紧怀里的孩子,另一只手接过银子,“每花一笔我会找你报账。”她犹豫了一下,问:“仲春妹妹,我能全天住在这里吗?我的情况你大概了解了,我爹娘他们要是知道我挣了工钱了,肯定会将钱抠走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总得留点儿银子傍身。”
一席话到让夏仲春对她刮目相看,原以为她是个唯唯诺诺的受气包,原来心里敞亮的很,不过让她坐下来却为难的很,“不是我不想让你留下来,只是现在情况不明,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捋明白了,你再住进来吧。”
“那能捋明白吗?”陈秀娘心中忐忑,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肯定能。”夏仲春笃定,“大约这几天就能出结果,你暂且忍耐。”她虽然这么说,但心中清楚,这件事看似简单,其实并不简单,利益牵扯极深,把其他人弄下去,就是动了别人的利益。再者,虽然现在的掌事和监理并不怎么管事,但是顶着慈善的名头,说出去名声好听,为了这份名声,对方不一定放权。
夏之时抽空找了知县大人一趟,知县大人对董事一职并无要求,谁当都一样,监理却是官府派去的人,轻易调换不得,故而并没有听从夏之时的建议。虽然夏之时有功名在身,却不能插手衙门的人事任免,只得作罢。
他转头去包家找包董事协商董事一职,但包董事却不肯放权。
“夏老爷这是何意?难道觉得我包家不配做善事?”包掌事单名一个辉字,呵呵一笑:“自家父起,我包家就在做善事,您上门来讨要董事一职,这是觉得我包家做的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