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女人冷哼一声,“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拿钱。”她招呼一个丫鬟进来,“将她抱下去好生养着。”
丫鬟似乎很有经验,一手托着女婴的屁股,一手拖着她的后颈将她抱进里屋去,这过程中女婴一直没醒,应该被喂了药。
女人拿了钱就将徐大化赶了出来。门“咣当”一声关上,差点儿夹到他的鼻子,气得徐大化破口大骂:“千人乘万人骑的臭婊子,神奇什么!”
骂骂咧咧一大通,黑门纹丝不动,里边的人根本听不到他的谩骂。
大年初儿,靳嫂子一大早就赶到了育婴堂,敲了半天门才将门叫开。张奶妈懒洋洋地趿拉着鞋子回到房间里继续钻进被窝里睡觉。
靳嫂子将有的孩子已经醒了,忙抱起来撩开衣襟喂奶,眼神在房间里一扫她就察觉到不对劲,“秀娘呢?”
“秀娘回家了。”张奶妈含含糊糊地说。
“不是说她留下来帮忙吗,怎么回家了?”靳嫂子有些不满,陈秀娘走了,谁留下来帮她啊,她一个人可看不了这么多孩子。
“她回家相看男人去了,待会儿我回家看看孩子再回来,帮你看孩子。”
靳嫂子疑窦丛生,她张奶妈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她的动作突然僵住,默默地数了数大通铺上横七竖八地睡着的孩子,十一个。她觉得自己数错了,再数一遍,还是十一个。怎么少了一个呢?
“张嫂子,怎么少了一个孩子?小雯呢?”
正准备睡个回笼觉的张奶妈一个机灵彻底清醒了,火石闪电般,她换上一副悲戚的表情,眼圈红红的,“除夕那天下午,小雯突然发高烧,我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就喂了她热水,用烈酒擦了擦身子,可是后来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根本降不下去,正好我丈夫来看我,我就让他去请陈大夫,但是陈大夫家里没人,就这么给耽误了,小雯她人小身子弱就这么没了。”
靳嫂子震惊到无以复加,“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小雯平时看着身子骨挺结实的啊。”
“谁说不是呢,我都要难受死了。”张奶妈扯着嫂子干嚎两人,却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那仲春知道这事吗?”靳嫂子问。
“她一个姑娘家,看不了这个,再者说大过年的我上门跟人说这个不吉利,我让我丈夫去通知的霍监理,霍监理将人带出去安葬了。”张奶妈转过身,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实际上是怕被靳嫂子看到她脸上根本没有泪水。
这会儿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张奶妈爬起来洗漱一番,帮着靳嫂子将孩子们都喂饱她才离开,这可是从来没有过得事情,往日里她不占便宜就是吃亏。
反常即为妖。
靳嫂子抱着孩子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一桩桩一件件未免太巧合了吧?思来想去,她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夏仲春。可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实在脱不开身。突然,外边响起阵阵孩子们的欢叫声,她眼前一亮,跑到门外招手叫来最大的男孩子,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又在他手里塞了三个铜板。
那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喜出望外,立即抛下好友,通风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