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人雄搂着小姐姐走了，他说只是送她们俩回家，可谁又知道真假呢？毕竟，詹人雄可是隔壁金丽华大酒店的钻石会员。

秦朗和董成志坐在吧台喝酒，一边聊天一边看表演。

自欧阳囡娜拉了一首大提琴曲后，陆续有人上台表演才艺，画风也渐渐变得奇怪起来。

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还有人模仿，说段子。

若是再来一个公司领导加码抽奖环节，那就变成了某家娱乐公司在夜色CLUB举办的尾牙活动。

“宪哥曾经说过，艺人就是商品。好的艺人不仅要有过硬的才艺，还要学会包装以及营销，这其实就是他们在推销自己。”

董成志喝酒越多，脸越红，话也越多，他继续说道：“这里的人不只有詹总这样的业界大佬，还有像我这种手上有节目的小导演，若是被我们看中了，那就有在上节目露脸的机会，他的演艺事业也可能有起色。”

“大金也是想在詹总和我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遇到了你……”

提起大金这个倒霉蛋，两人相视一笑。

“快看”董成志指着舞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惊喜：“这表演有些意思。”

只见舞台上有个长腿女孩正坐在椅子上很努力地表演着用脚吃香蕉。

这是什么奇葩才艺？

那女孩真是好不容易才剥掉香蕉皮，又折叠着上半身，很费劲地用双脚捧着香蕉往嘴里送，上下嘴唇轻轻一咬——有男观众发出阵阵狼嚎，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啊？这也能表演吗？

“阿朗，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董成志急匆匆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不到十分钟吧，他喜滋滋地回来了。

“哈哈，原来她是依琳公司的模特，难怪人那么高，腿那么长。”

董成志很兴奋，一口闷掉整杯酒，还觉得不过瘾，又叫酒保拿了一瓶酒。

“董哥，你就这么着急吗？”秦朗抬起手腕，假装看手表，嘴里调侃着，“这时间有点短呢。”

董成志愣住了，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看见秦朗脸上暧昧的笑容时，顿时明白了，哑然失笑。

“你这小子，还好意思说我龌龊。”他指着秦朗笑骂着，然后面容一整，仿佛变了一个人，正色说道，“阿朗，你误会了。”

“我去找李怡不是想使用潜规则，而是邀请她上我的节目。”

“现在的观众真是越来越奇怪，从以前喜欢看俊男美女变成了喜欢看明星扮丑出糗，而且人越漂亮那效果越好。”

“你是不是觉得李怡用脚吃香蕉很滑稽？但在我眼里，这就是铁效果，是收视保障。”

“如果她参加整人综艺，就再加一个丝袜套头，如果她是去深夜节目，就穿上丝袜，涂上红色的指甲油，保证能让那些猥琐的宅男们欲罢不能。”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秦朗真是受教了，大开眼界，但心中还有疑问，继续虚心请教道：“那会不会不好过审啊？应该拿不到金熊奖吧？”

“金熊奖算个屁，所有的评委都是一群文艺界的脑残，他们懂什么叫做节目效果？！至于过审，抓到了就罚钱呗，没抓到就使劲搞。”

秦朗又问道：“那李怡呢？本来是漂漂亮亮的名模，现在却变成了娱乐观众的谐星，她愿意吗？”

“当谐星怎么了？只要能挣钱就行。她走一场时装秀才4000块钱，公司就要抽走1500，上一次节目就有6000的通告费，她能不知道多少？”

秦朗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董成志的话很有道理，说出了演艺圈的残酷。成为像欧阳囡娜和杜子铭这样的偶像明星固然光鲜亮丽名利双收，但演艺圈里更多的是像大金和李怡这样的底层艺人，拿着三五千的通告费，为了上节目露脸，可以卑躬屈膝，也可以出丑弄怪。

当导演的也不容易。

董成志在刚入行的时候，既有过脚本写得不够好，被主持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也有过被大牌明星放了鸽子气得破口大骂只能开天窗（停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