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山道:“我只是欣赏将军的为人,每每想起将军的事迹,就被将军的气节折服,所以想与将军交个朋友。”
岳观主摇了摇头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今后也不会再投身沙场,你若想从我身上借官场之力,那你还是回去吧。”
“将军何出此言?”
岳观主道:“我如今在大宋已经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功夫,如果你想借这万寿观的修士之力,恐怕也要无功而返。这万寿观的人,除了正当公务会听从我吩咐,其他的一概不会理会我的。”
“将军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岳观主露出一个无奈笑容,“昨日之事,你也见到了,那茅山派的人,对我的判罚不服,当面就敢将我驳回,现在大宋已经没人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对于我这废人,我实在想不出,你来找我还能有何事。”
薛令山无奈叹息一声,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将军,你误会了,我此来哪是跟你借力的,我是来救你的。”
岳观主看向薛令山,一言不发。
“我也算半个修道之人,我家娘子也是此道中人,昨日与将军相遇,我二人从你身上看出了点问题。”
“不怕给你泄露天机,你身上萦绕着一股死气,我让夫人给你推算了一番,结果发现,你年尾时将有一劫,而且此乃是死劫,渡不过你便要魂归地府了。”
见岳观主还是无动于衷。
薛令山继续道:“此劫来自于官场,所以我特意前来提醒你一句,希望你能早做打算。”
“躲过劫难的办法也有,而且很简单,只要你能远离临安府,不论谁召唤,你都不要理会,只需躲上十年,那你就能逃过此劫。
岳观主见薛令山说了这么多,突然站立而起,他仰天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死有何惧,只是早晚了几日罢了。”
“我恨的是有生之年,不能亲眼见到山河归复,死后无颜面对我大宋千千万万战死沙场的儿郎。”
见岳观主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薛令山安慰道:“将军,人力有时穷,收复河山,不是靠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你既然有此遗憾,何不留下有用之身,静待时机,日后再展宏图呢。”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怎可躲躲闪闪,藏头露尾。”
薛令山急了,这岳观主怎么这么执拗。
他道:“将军,事到如今我话挑明了跟你讲,要杀你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你说的都对,我都认同你,可你这一生为大宋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狗皇帝要杀你,你就真的伸出脖子让他杀?”
“不得侮辱官家!”岳观主突然呵斥了薛令山一句。
“卧槽!!”薛令山已经有点压不住情绪了。
岳观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左右只是岳某的一条性命而已,官家若要,拿去便是。”
“好!好一个忠君爱国的大丈夫!”薛令山冷着一张脸,一边拍手,一边叫好。
“但是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事情,假如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君让你儿子死,让你女儿,女婿死,让你孙儿,让你朋友,你兄弟,让他们全都死绝,你也不得不死吗?”
薛令山每说一句,岳观主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他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他怒视薛令山道:“你此言何意?”
“我想说,你身居高位,现在的你,死了就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一死,曾经与你相好之友,你的子孙后人,他们难道就能逃得一死?
你固然可以坦然面对生死。但你有何资格让你牵连的这些人都不得不死呢,你又有何资格对他们的生死坐下如此决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