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霖叹了一口气:“这招对他们这些当官的之所以妙,就是因为他们无法挣脱统治者给老百姓束缚的牢笼。也可以说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地位只能让他们维护我们这种做法。”
听了这话,舒尔布更是不解了:“贤侄你就直说吧,太过深奥我和你爹真的听不懂。”
高霖微微一笑反问道:“首先,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如果现在还是大元的统治,叔父一个蒙古贵族,父亲您则是从四品的官员。现在让你们如此忌惮的人都是大元的泥腿子。您们二人有没有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
舒尔布摊开双手无奈道:“贤侄还说这些作甚,都已经是前朝往事了。”
“不,这里面其实隐藏着很深的哲学道理。”高霖马上否定道,是时候要开启一下金手指了,否则高霖觉得总有一天会被这两个天天挖坑的家伙给埋了。
“就像叔父说的一样,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元北逃,您们这些原来的统治者,成为了被统治者,你们所在的阶级发生了变化。作为被统治者的我们要受到朱元璋,徐达这些新的统治者根继自己的利益和需求制定的各种法律与制度。但是作为打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朱元璋,他有一个重要的弱点你们知道在那里么?”
“在哪里?”
一脸焦急舒尔布毕竟是个外来民族,对于这些观点他是真的不懂。
高经述则是若有所思的回道:“难道是儒家文化?”
高霖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这个便宜老子还不傻:“是的,既然朱元璋想统治中华这片大陆,他就无法逃脱君君臣臣那套。除非他一开始就走黄巢那条路,可惜他没有。”
说道这里高霖也不由得为朱元璋惋惜,在朱元璋起家开始就对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重用让高霖很不满。像李善长,冯国用等一批文人一开始就得到了重用,甚至建立明朝后直接从所谓的富民中直接选官。还美名其曰为“人有恒产,斯有恒心。今天下富民生长田里之间,周知民事。”闹到最后,竟然将浙江九个布政司、直隶应天十八府州田地在七百亩以上的地主一万四千二百四一户编辑成花名册,准备分批招见录用。可以说朱元璋是亲手埋下了日后大杀文臣的种子,还是不长记性那种。
真可谓是得国之正啊,搞得好像没有朱元璋,陈友谅和张士诚就推翻不了那个已经苟延残喘的大元似的。想到此,高霖不由得想到朱元璋在讨伐张士诚的檄文。总共八条罪状竟然有六条是指责张士诚背叛大元朝廷的罪状,那活脱脱的狗腿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接受了大元的册封了呢。
既然朱元璋不要脸,那我也不要,看谁玩的过谁。
“既然朱元璋想给自己穿上内儒外法的外衣,那我们就让他手下的大将先尝尝这非圣也非法的苦果。父亲和叔父你们要谨记儒家主张的以德治国只是他们一种贯彻自己学说理论,他们只是想抢占道德的制高点用这套理论来约束他人,从而达到自己的政治利益而已。”
“那法家呢?”高经述好奇起来,儿子的这种说法让他有些吃惊,太大孽不到了。
高霖先是不屑的哼了一下,然后道:“你见那个法不是统治者的工具,自己不置身事外的。以法治国,举措而已矣。”
“你们说了半天我怎么还是不明白,这个我们要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舒尔布满脸不解,这种对中华文化的探讨真的是太难为他这么一个色目人了,在他的认知里这事上只有谁拳头大谁好说话这么一个道理。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高霖快被气死了的说:“他朱元璋统治天下不是想要天下人都忠于他么,咱们带着一大帮子老百姓一起去对朝廷表忠心,你说这徐达敢不敢替他的主公拒绝这份忠心呢?你既然知道这帮统治者想要什么,那就把自己和广大的劳苦大众结合在一起给他,到时侯这杯苦水再苦他也要咽了,还不能拿你怎么着。懂了么?”
“哦,原来泥腿子还能起到这个效果,这就叫法不责众。”舒尔布顿悟了,可是又觉得不对的说:“那我是不是也成了泥腿子”
“泥腿子,泥腿子。你还不如泥腿子呢。至少人家脖子上架着的是老朱牧羊的鞭子,你脖子上架的是老朱雪亮的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