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整夜没睡好的齐霄隐约听到阵阵敲门声。
“李月山,赵瑞九?”
眼前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看似笑容和煦,容易相处,实际上是出了名的坏种。
仗着在外门有些人脉,这些年在杂役处不说欺男霸女,至少也是作威作福。
齐霄先前在灵药峰的百草园当药童,曾不幸与他们一起当差,结果脏活累活全是齐霄干,一有好处嘉奖却都被他们吃了回扣。
“两位师兄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师弟我正好要出门做工,就不留二位吃茶了。”
齐霄挤出个笑脸,他自认为没招惹过二人,也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牵扯,找了个说辞就欲闭门谢客。
“齐兄说笑了,这天还没亮呢,什么活计需要这么早过去。”
见齐霄要下逐客令,赵瑞九在李月山的眼神示意下上前劝阻,皮笑肉不笑道。
赵瑞九的手掌肥胖宽大,抵在薄薄的门板上,稍一用力就与齐霄作出相持之势。
脆弱的木门在两股相反的力道下不堪重负地吱呀作响,好像下一刻就要被掰扯成两半。
“张虎兄是不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看起来颇有不适啊。”
眼看着二人僵持不下,李月山自顾自地上前一步,顺着半开的木门往昏暗的屋内瞟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
“张虎这些天练功练地勤,劳累过度,这才没起来跟两位师兄打招呼,还望师兄们莫怪。”
齐霄松开手中的力道,正着身子挡住蜷缩在床角,昏沉不醒的张虎,解释道。
“是吗?我怎么听说张兄是急于突破境界,不幸误食丹药损坏了身子。”
李月山收回目光,摇头叹息道,“这阵子宗门正在着手筹备十年大考,为防突发事态特意公示,禁止一切弟子私下交易丹药,听说一经查出不但要取消资格,严重者还会被逐出山门……”
“李兄提醒的是,待张虎睡醒了我一定转达给他。”
话说到这里,齐霄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听得出李月山在暗示张虎私购丹药的事情,只不过他依旧选择装傻充愣。
待搞清楚对方意图之前,不动声色才是最好的选择。
齐霄并不担心张虎会因此受罚,且不说李月山他们是否持有张虎私购丹药的证据,就算真捅到了执法堂那边,大抵也会遭到冷处理。
毕竟杂役处的私人交易一向是执法堂暗中默许的,甚至许多牵线搭桥的勾当都是执法队亲力亲为。
真要因为处置了张虎,导致杂役处其他人望风而动不敢交易,那么对执法堂来说将会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况且就在前几日,齐霄曾亲眼看到过赵瑞九从他和张虎的草屋中走出,临出门时手里还掂量着几块灵石。
如果李月山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堵住齐霄的嘴,让他不要检举赵瑞九售卖假药的行径,那么刚才的回答就足够表明态度了。
“齐霄,你是个聪明人。”
李月山微微点头,很是满意齐霄的答复,随即开口道,“没错,大还丹是瑞九卖给张虎的,但假药毕竟是假药,敢吃就得承担风险。”
“况且,按杂役处的规矩,假药买卖者一经发现,均要受罚。”
顿了顿,李月山摇着手中的折扇,目光再次投向屋内身心皆疲的张虎,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以虎兄现在的身子骨,怕是难抗执法堂的戒鞭。”
“如果李师兄只是想警告我等,那便无需多言了,再无其他是由,就烦请二位打道回府了。”
齐霄强忍着怒意,他之所以没有追究此事,自然是担忧张虎会受到牵连,但这并不代表他对眼前的二人毫无情绪。
李月山这般嘲弄被假药迫害的张虎,就算是打定了要与其虚与委蛇的齐霄也不禁面色一冷。
“实不相瞒,除此之外,我这边还有个好差事想与齐兄分享。”
解决完张虎的事情,李月山话锋一转,对着齐霄道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事成之后,会有五块上品灵石作为答谢,齐兄意下如何?”
“若有这等好事,李兄岂会来找我这岌岌无名之辈?”
李月山提出的赏金确实极为丰厚,要知道杂役处弟子每月的补钱不过三千灵币,兑换成灵石也只是可怜的三枚下品。
一年下来不吃不喝,都攒不到半块上品灵石。
齐霄这些年来省吃俭用,一个人干三份杂役,积蓄至今才攒了堪堪三块上品灵石。
可天上不会掉馅饼,而且跟李月山这等声名在外的狡诈之徒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齐霄并未表露倾向,只是冷静反问探寻其中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