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若海只是冷哼一声,便见单玉如两手剧抖了一下,一声闷哼,仓皇飞退,还喷出了一口鲜血,声势汹汹的攻势顿时土崩瓦解。
原来就在翠袖要拂上厉若海的一刻,一双广袖内忽传来无可抗御的惊人气劲,这才醒觉敌手如此有恃无恐。
是因厉若海隔空一指点出,竟传入了一股无可匹敌的沛然劲气。
这股劲气不同于单玉如从前所遇到过的对手,因为这股劲气宛若火焰般猛烈,好似天雷地火无可匹敌一般。
面对这股不可匹敌的劲气,她精修多年的魔功也好似遇到克星,根本无法阻止!
单玉如硬挡了一波后,却发现根本抵挡不住,眨眼间功夫这股宛若火焰般猛烈的气劲已经由玉环沿经脉直攻心脏,若非单玉如魔功深厚,藉喷血化去内劲,这一招可稳取她性命。
单玉如早把厉若海估计得很高,但到这刻真正交手,才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厉害,难怪他能在迎风峡主动邀战庞斑。
厉若海又是一指点出,不过这一次他是攻向身后的愣严。
“波!”的一声脆响,愣严全身剧震,立即运足真气,连挡由厉若海一指传过来一波比一波强大劲气。
但只消片刻功夫,愣严便脸色通红,浑身上下仿佛踏进蒸笼一般冒起了升腾热气,腾腾腾向后连退出七八步。
两人踉跄后退时之际,厉若海却已收手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单玉如轻轻摇头道:“倘若你的魔功技止于此,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他的言语中,全然未提愣严,好似自始至终都未曾将他放入眼中一般。
单玉如被厉若海气机锁定,指头都不敢动半个,更不要说逃走了。
厉若海旋即又望向楞严,轻声道:“念在你乃庞斑之徒,给厉某人滚吧!”
楞严脸上颜色数变,看了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的单玉如一眼后,咬牙道:“既知我是庞斑之徒,怎会是临阵退缩之辈?”
厉若海微笑道:“那就随便你吧!”转向单玉如叹道:“你的媚功乃是我毕生所见最强的一人,但与鹰缘精神之术相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倘若你能突破了媚术"肉欲"的境界,达到了"色相"的巅峰成就,却始终无法步进媚术"无意"的最高境界,不能由有法入于无法,否则今日必死无疑!”
单玉如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厉若海虽说的轻描淡写,但还是一语就道破了她如今媚功的极限。
这些年来她为了与朱元璋争天下,费尽了心力,这才导致魔功被困在这一境界,眼下终于遇到了克星!
但身陷绝境,单玉如反而收起了惊慌,以极为幽怨的眼神瞅了厉若海一眼,忽地收起广袖,楚楚可怜地道:“玉如认输了,厉门主杀了我吧!”
一旁楞严为之愕然,心中异感涌起,呆看着单玉如。
就在此时,警号四起。
厉若海与单玉如之间的交手,终于引起皇城内侍卫的注意。
而这时庞斑则迅速在皇城内移动,尽管守卫森严,他却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行踪。
他当然避开了有特级高手守护的重地,亦避开了厉若海和单玉如交手的后宫。
以庞斑的修养,给厉若海捷足先登,接去了单玉如这么难得的对手,亦唯有暗叹倒霉。幸好他还有个更深不可测的鹰缘。
由动身离开鸡笼山开始,他便感应到鹰缘的心灵。
他完全不知道见到鹰缘后会发生什么事。
而这正是鹰缘最吸引他的地方。
神舒意畅间,他踏上通往太监()
村的山路。
……
而在后宫大殿内。
单玉如面容恬静下来,垂下美目,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如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表情,竟使楞严斗志全消,只觉得斗争仇杀,你争我夺,全是绝无意义的一回事。
厉若海冷哼一声道:“单教主媚术虽高,难道以为竟可制着厉若海的心神吗?”
单玉如凄怨地望了厉若海一眼,好像在怪他为何如此无情,心肠似铁。
旁边的楞严却是另有一番感受,只觉单玉如这一眼是在向他求助,而厉若海忍心的摧花人,却是最凶残的恶魔,不由怒愤填膺,一声狂喝,全力向厉若海出手。
单玉如一声娇笑,身上的披风扬了起来,遮掩着厉若海视线。
厉若海心内亦不由得叹服。
这魔王不但才智过人,还狠辣得连自己人的生死都不屑一顾,为了己身安危,竟借楞严护花之心,以媚术惑了他的神智,使他全力牵制自己,而她则以魔门秘法逃遁。
楞严双刺攻来,声势胜前十倍,自然是被单玉如防不胜防的媚术控制了心神,毫无留手地全力进击,发挥出所有潜藏的力量。
在这刻,任何心理攻势,对失神的楞严也不管用,唯一的方法就是以硬碰硬。
“波!”的一声,单玉如身前爆起一团黑雾,把她完全笼罩在内,还迅速扩展。
“叮”的一声脆响传出,愣严手中双刺应声而断,而他整个人宛若断了线风筝一般,直接被震出殿外。
愣严人在空中喷血倒退出去,但整个人也因此清醒过来。
他功力高强,心志坚毅,就算单玉如亦不能这么容易控制他的心神,问题出在他重义气不肯独自逃生,怎想得到单玉如竟会对他施术,要他作牺牲。
此刻醒觉过来,仍想不到单玉如对他施了手脚,只奇怪自己为何会突然心神失控,幸好厉若海确没有杀他之意,舍他而去,没入了迷雾里。
殿外处处都有追杀之声。
楞严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势遁入后殿之中。
同一时间,借助愣严出手的阻拦,单玉如终找到脱身的机会,闪电往后方殿宇林立的南端掠去。
厉若海则如影附形,紧蹑在她身后。
单玉如剎那间掠过殿宇外围高墙,到了附近大殿之顶,可是厉若海的气机仍紧罩着她,就若有条无形之线,将两人缚在一起那样。
单玉如知道苦不施展天魔遁,休想把她甩掉,猛一咬牙,咬破舌尖,喷出一团血雾。
像奇迹出现般,单玉如猛然加速,笔直往远方流星般飞去。
厉若海的速度相应增加,竟仍迫在她身后。
单玉如保持直线,体内潜能逐分释放出来,把厉若海稍抛在后方。
这天魔道法极为霸道,否则也不会损耗真元,而且未够百里,绝不可以停下来,逃追且须依循直线形式,否则真元一窒,立即倒地暴毙。
厉若海见状眉头微皱,身形倏然而止,悄立一座小楼之顶,极目远眺单玉如迅速变小的背影,轻叹道:“魔教手段的确层出不穷,只是你费尽心机逃遁,也不过徒增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