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营中的动静如此之大,广州城墙上的守卫自然早就看到了,同时第一时间将情况报告给了几位内阁大臣。
起先他们还以为是卫兵看错了,把炊烟看成了火焰;后续情况继续传来,又以为是清军发生的营啸。
直到珠江上的炮声传到城中,众人才觉得大事不妙。
广州城本就在水边,像那河畔的海珠寺离城墙才一里的距离。炮声此起彼伏,延绵不绝,在城里听上去极其清晰,各位主事的重臣脸色凝重。
“莫非建奴的水师已经到了南城那边了?”丁魁楚有点慌,“不然为何会放炮?”
瞿式耜猜测道:“水军的船只都停在那个位置,也许是正在与建奴接战。”
吕大器眯着眼睛,侧耳听了许久,才说道:“不对!”
“有何不对?”旁人见了疑惑,这放炮还有什么窍门不成?
“这炮声不对”,吕大器眉头紧皱:“若是两军对垒,炮声频次不可能这么规律;若只有水师攻击,放炮的频率又显得太高。有点奇怪。”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捋起了自己的胡子。
瞿式耜急道:“奇怪什么!派人去看看不就行了!还有东门方向的军情,得增派信使传令,不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靠近珠江的南边城墙上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人疑惑。
“你说官军水师在江上一字排开,朝着建奴营地放炮?而且还是空炮?”
这消息实在匪夷所思,水师是接的谁的命令开火?又为何朝着清军阵地放空炮?种种怪相,让众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咱们在这猜也猜不出个啥”,李永茂道:“不如先去寻陛下,陛下说是今天出发去肇庆,这个时间应该还没走。”
到了皇帝寝宫外面,众臣正要叫人通传,却听随行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弘祖“啊”地惊叫一声。
大家都怒目而视,要斥责这阉人不敬之举,然后看见王弘祖指着前面一个小姑娘,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那......那不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吗?”
皇后?皇后不是在肇庆城么?各位大臣很是疑惑,朝前看去,一个小姑娘挎着个篮子,正准备朝皇帝寝宫走去。
“站住!”瞿式耜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陛下居所!?”
小姑娘吓得六神无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怯生生地答道:“奴婢是娘娘的侍女,今早是出去领取些用度的。”
“娘娘?哪个娘娘?”
“自然是皇后娘娘。”
今天广州城里发生的诡异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先是清军不战自乱,接着官军水师莫名其妙地放空炮,现在城里又多出了一个皇后娘娘!
众阁臣见了定要看个究竟,便让那宫女带路,直入皇帝寝宫。
待通传之后,隔着片纱帘,后面出来一个人影,开口说话便让众人一惊。
惊的不仅是皇后自作主张到了广州,更是皇帝昨夜就没回来!
“微臣斗胆,敢问皇后殿下,陛下昨夜临行前,可有说过什么?”瞿式耜问道。
纱帘后的王皇后迟疑了片刻,答道:“陛下临行前,说是要做一件大事,但详细并未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