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高大,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严肃,或许因为不是工作日的缘故,穿着还是比较随意。
“老同学,怎么今天有空请我吃饭?”
曾观生平日里经营企业也比较忙,说起来,两人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不过对于曾观生请自己吃饭的目的,沉耀文倒是很放心,两人相识几十年,他的人品自己还是知道的,不至于说让自己利用职务之便给他行好处。
“有个晚辈说想拜访一下你”。
曾观生倒是直入主题。
沉耀文微微一愣,瞬间开始有些紧张,眼神里带着些许怀疑望向曾观生,难道他也开始扮演政治中介的角色了?
平日里,沉耀文总是会收到各种熟人的邀约,要么是托他办事情,要么是有人想认识他,而后托他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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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种约,他基本都会拒绝。
可没想到,居然曾观生也…
不过既然来了,现在径直离开也不太好,沉耀文想着,先坐下来聊聊看,反正只要自己坚持原则,也就不会有问题。
沉耀文自幼家境贫寒,父母早逝,是靠同屋的叔叔伯伯凑钱供他上大学的。大学毕业后,径直考进了省财政厅,经过大半辈子的奋斗,才做到了厅级干部,他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所以珍惜自己的羽毛。
“这是我儿子曾海,在东源县的一家矿产资源公司工作”。
曾观生的话音刚落,曾海就立马笑着喊道,“沉叔叔好!”
沉耀文见到曾海,不禁惊讶,“这小子,就这么大了?”
“你也不看看咱们都什么岁数了!”
沉耀文点头,“也是”。
“这是东源县潭前乡的乡长,林知远,小海的同学,今天就是带他来拜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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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耀文看着林知远,眼神里闪过一丝犀利。
“沉厅您好,我是林知远,现在在潭前乡工作”。
边说,林知远边伸出手去,握住沉耀文的手。
“原来是父母官啊!幸会,幸会”。
沉耀文笑着说道。
林知远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潭前的发展,还要仰仗像沉厅这样杰出乡贤的支持呢!不过今天来找您,确实是为了潭前群众的事情”。
自从曾观生说出是带人来拜访沉耀文后,林知远便看出了他的异样,大概也猜到了,沉耀文是以为自己来找他攀关系的,为了避免误会,所以他尽快说明来意。
果然,听到他这话后,沉耀文颇感意外,“为了群众的事情?”
当他还想继续追问时,曾观生开始招呼几人入座,说一会儿边吃边聊。
沉耀文好酒,曾观生也知道,所以特地带了两瓶酒过来,但也不是什么名酒,而是他们读书时期最喜欢的汉南老酒。
“知道兄弟你好这口,所以特地带了过来!”
看到是汉南老酒,沉耀文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几年前不是已经停产了?去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两箱,不过已经喝完了,现在想买都不知道去哪儿买呢,你怎么还有?”
曾观生会心一笑,“最后两瓶,咱们今天消灭掉!”
两人说话的间隙,曾海已经开了一瓶酒,给几人倒上。
“小伙子是叫林知远?你刚刚说为了潭前群众的事情来找我,具体是什么事情?”
沉耀文把倒满酒的酒杯往前挪了挪后,抬眼看向林知远。
“是这样的,沉厅长,早段时间,在潭前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一个叫韩水根的潭前群众,不幸在车祸中去世了。这个人家庭条件本就不好,家中有年迈的父母和三个还在念书的孩子,而他又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他的离世,对他们家几乎是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于是我们政府打算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给他们家提供帮扶,在进行摸底走访的时候,他们家人跟我们诉说了车祸的原因”。
林知远并没有完全按照事情发生的顺序跟沉耀文讲,而是有所取舍,主要是想突出重点,另外,关于沉韩两家的矛盾,他也不想让沉耀文知道,毕竟自己是想让沉家迁坟,所以怕被误会跟韩家有勾连。
“不知道沉厅长知不知道,在咱们潭前,有一段弯路叫作龙头弯,这次的车祸,就是发生在那里。因为龙头弯山体凸出,遮挡了司机的视线,所以才酿成悲剧”。
听到龙头弯几个字,沉耀文皱了皱眉头,心里也大概猜到了林知远的来意。
“在我们了解情况的过程中,有不少群众也反映,龙头弯这个地方因为这凸出的山体,经常出现车祸,希望我们政府及时解决。因为我刚去不久嘛,我也好奇为什么其它地方的路段都有足够宽,而这里却如此窄,若是挖开凸出的山体修成车道,不是有利于群众么。可乡里的同事告诉我,之前修路的时候,规划里面确实有将山体挖开的内容,但是因为山上有几座坟需要迁移,而在协调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后来就修改了规划”。
此时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菜,沉耀文则是依旧聚精会神听林知远讲。
“当时遇到的麻烦,就是潭前沉家有不少人阻止挖山,因为他们家的祖坟就在这山上”。
“一直以来,虽说我们乡里很重视这个问题,但是由于沉家人口多,害怕引起大规模群众抗议事件,无奈只好把问题搁置在了这里。经过韩水根的事情后,我感觉这个问题应该抓紧解决了,因为那个地方就好像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也不知道会炸到谁”。
“偶然间听说沉厅长老家也是咱们潭前沉家的,并且有不少家族里的人都以您为榜样,我就想着,若是您能出面做一下沉家群众的工作,或许能把这个问题解决”。
林知远望向沉耀文,眼神里满是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