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载壡接到嘉靖帝的上渝时,周身只有一个感受。
邻居门口晒花椒---麻了隔壁。
我这皇帝老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明明把他的亲信打了,做了回哄堂大笑子,皇帝老子不应该很生气、很愤怒,然后在忠臣或奸臣的撺掇下废了自己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不但不废自己,还让自己提前一年出阁读书。难道皇帝老子其实心里老早就烦透了陶仲文,自己这回打人刚好是帮他出了口气?
可是这完全没有道理呀。
朱载壡感觉剧情发展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很想说一句:父皇您要是被人绑架了就眨眨眼。
“太子爷,旨意宣完了,您可以起来了。”
和李芳随行宣旨的冯保殷勤地拉起朱载壡。
朱载壡看着手里明黄色的圣旨,又看了看一脸慈祥和蔼的李芳,茫然问道:
“父皇没有其他话了?”
李芳呵呵一笑答道:“还有一道口谕。”
朱载壡身后的周尚宫慌忙跪下,同时也轻轻拉了拉朱载壡的下摆,记忆减退的太子殿下对于宫里的礼仪忘记了许多。
朱载壡想起了这些繁琐的仪式,一甩下摆就准备再次跪倒,但这回却被李芳一把扶住。
“太子爷,万岁爷说了,这句口谕不用跪。”
“多谢李公公,”朱载壡对于嘉靖身边的这位老太监倒有些发自内心的喜欢,不是因为他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身份,而是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很难让人讨厌。
李芳清了清嗓子,说道:“宫里最近的事情咱都知道了,太子就给咱好好跟师傅读书,别再给咱动那些歪心思,小心咱狠狠打你屁股。”
啊?这!
这么朴实无华的话语,却比刚才那段佶屈聱牙文言给朱载壡带来的震惊更大,朱载壡忽然感觉自己一下子被人看穿了,皇帝老子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喂,臭小子,跟你爹玩心眼,你还嫩了点。
朱载壡莫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屁孩,张牙舞爪拿着一柄塑料砍刀在大人面前挥舞,而大人轻轻一甩手就把自己手里的武器给折断了。
这还玩个屁。
“太子爷,您要没有其他吩咐,老奴就要回去复旨了。”李芳轻轻提醒恍惚中的朱载壡。
“哦哦,李公公慢走。”
“太子爷明天别忘了准时去文华殿读书。”
留下一句话,李芳走了,他的干儿子冯保却留了下来。
冯保扑通一声跪在朱载壡脚边,哭天抹泪道:
“太子爷,奴婢该死,前些日子忙昏了头了,竟不留意,让人给清宁宫送来了一些灶炭,让主子吃了好大的苦,奴婢这里就向太子爷请罪。”
说着,轻轻一挥手,两个十五六岁的小火者抬来一个涂有红土的圆荆筐,里面装的都是尺寸长,乌黑发亮的‘红罗炭’。
朱载壡看着这些被绸布捆扎的上等木炭,斜眼打量着趴在地上的年轻太监。其实对这次“炭火事件”,他心里倒是没什么异样。最多感觉这宫里冷暖变化真是惊人,一丁点风吹草动,无数人就开始变成墙头草,随风摇摆。
他看了一眼身后含泪的周尚宫,又看了看脚边诚惶诚恐的冯保,问道。
“你叫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