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的课除了第一天外,接下里的几天都没在露面。
本来作为内阁首辅,内阁就他和严嵩两人值班,根本也就没闲功夫给他们几个孩子上课。翰林院那么多状元、探花,谁来上课不是上,而且这些皇子们也没有考学的压力,上好上坏一样样,学好学坏也一个样,是真正所谓的快乐教育。
这些天日子也算平静,朱载壡也没遇见自己曾幻想过的刺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也放进了肚里,白天继续上课,晚上回清宁宫找一张床睡觉,安心过了几天皇太子的日子。
就连周尚宫都欢喜的说:咱们殿下日渐的圆润了。
......
三兄弟的关系还是不咸不淡,裕王朱载垕还是那样木木讷讷,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景王朱载圳时不时还是会给朱载壡找几个小麻烦,像只癞蛤蟆爬到脚面上,不伤人但恶心人。
但朱载壡也不是好惹的,他充分发扬了伟人那句‘政治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敌人搞的少少’的名言,成功将老弟朱载垕拉入了自己阵营。两个打一个,被彻底孤立的朱载圳也终于明白形势于几不利,便不敢再惹朱载壡,着实装了几天大尾巴狼。
“等等,让我来数数,紫禁城里认识的人还有哪个没想到,”朱载壡四仰八叉躺在锦榻上胡思乱想着。
对了,还有冯保。咦?这个大太监好像几天都没见到他人了。
“喂,那个谁,老冯呢?”朱载壡叫住一个正端着云纹铜盆往外走的小火者。
小火者放下手里的铜盆,垂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朱载壡给自己宫里定的规矩,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不用下跪。
“问你呢,哑巴啦!”朱载壡更加好奇了。
小火者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把头垂的更低了。
朱载壡终于感觉到了哪里有问题,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站在跟他差不多高的小火者面前,狐疑的问道:“老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小火者终于是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抽抽涕涕地对朱载壡禀道:“是冯公公不让奴才们把事情告诉太子爷的,怕饶了太子爷的清净。”
“老冯真出事了!”
“太子爷!”那小火者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求您救救冯公公,冯公公是昨天让靖妃娘娘的人抓了去,听说已经给打的不成人样了!”
“被靖妃抓了?”朱载壡想起这个总跟自己过不去的景王之母,“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他们没说,气势汹汹就把冯巩带走了,”
“你去把宫里的人全都叫起来。”
“太子爷这是?”
“操家伙,去钟粹宫抢人,奶奶的,欺负到咱头上来了。”
“哎!”小火者精神大振,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飞也似的跑进后罩房摇人。
紫禁城的规矩,以乾清门为分界线,乾清门之前为前朝,是皇帝和成年皇子们办公或学习的场所。乾清门之后为后宫,是皇帝和后妃们生活与造人的所在。任何人,包括已经成年的皇子无诏不能入内。
但今天朱载壡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领着一大帮子人,穿过景运门乌泱泱就往内东路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