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胡知府那里回来的张远道一脑门官司,胡知府让他必须立刻解决赵家夫妇问题,
赵王氏服过一剂汤药后已经渐渐苏醒,张远道将赵老三拉到一旁,放下自己的官架子,同他商量案子的后续处理。
“赵老三,本官看你们可怜,就跟你说实话,你这案子,通了天了,不但大兴县不会接,顺天府也不会接,就是到了刑部大堂,他们也不会接。”
老实巴交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赵老三,哪懂的官场中这些弯弯绕,只觉张远道一席话如天塌了一般,前途一片昏暗,整个人一愣神,低下头,一声不吭。
张远道看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赵老三,死者已矣,活人还得过日子不是,现在有一个主意,红袖昭那边会给你们补偿一笔银子,你们拿了钱,把你们女儿抬回家,风风光光给她办个葬礼,剩下的钱你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赵老三一脸悲戚,“大人,我女儿都成那样了,怎么还能给她办个风光的葬礼。”
张远道一皱眉,“你也是死脑筋,你不说你女儿是怎么死的,别人怎么知道。”
“难道我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赵王氏不是何时苏醒过来,她艰难的从躺椅上爬了起来,跪在张远道脚边,说道:
“青天大老爷,她才十四岁,那是民妇身上掉下的肉,民妇怎么能就为了几两银子让她死的不明不白,大老爷,你一定也是有儿女的人,如果你的儿女被人杀害,你也能为了银子,而不为他们讨回公道吗?”
张远道一时被问住了,他也有一个快满及笄之年的女儿,或许这是他在衙门受过一天气后回家唯一的安慰,如果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被人掳走杀害,不知他自己又会发起怎样的疯,
“本官,本官...赵王氏,何苦跟他们那些大人们斗呢,别看本官在你们面前还算个官,可在他们面前连个屁都不算,你跟他们斗,是赢不了的,最终也只会累及亲眷。”
“大人,你不肯接民妇的案子,那民妇就去大理寺,大理寺不接民妇就去都察院,都察院不接民妇就去击鼓告御状,民妇就不信这个世道没有天理。”
“赵王氏,何苦来哉,你一介平头百姓靠什么去告御状,谁又敢接你的御状?”张远道没想到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会是这般的倔强,他想接着劝说,却发现自己已经词穷了。
似乎是刚才的一通发泄,情绪激动的赵王氏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抬起头,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着这顺天府衙门,
“如果凭着民妇这条命呢!”
“不好!”
张远道一愣神间,赵王氏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倏的一下冲了出去,
‘嘭’的一声响,赵王氏猛的撞上一根立柱,身子软踏踏倒了下来,
“大人...不知民妇的这条命...可值的各位大人们接下这个案子。”
“快救人!”
顺天府后衙,
顺天知府胡一孟换了一身燕居常服,哼着荒腔走板的昆腔调,神态悠闲的品着香茗
“来人,”胡知府唤着小厮,“把本府藏着的狮峰龙井拿出来,这都什么破茶。”
便在这时,师爷不顾后宅规矩,独身闯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胡知府有些不悦,“张推官把那对夫妇打发走了?”
师爷脸色涨红,“张推官带了人,要去抓武定侯!”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