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卡尔的吩咐，这新来的年轻人却摇摇头：“抱歉，老板说你的货都得自己搬。”

考虑到自己拿货的价格确实非常便宜，卡尔并未直接反驳，而是看向这位年轻人。

“你多大了？”

“17岁。”他笑着回答，笑容有些憨厚。

“高中辍学？”

“没错，打了一年的零工，叔叔将我推荐到了这里。”

“咱们俩的经历差不多，作为过来人，我得告诉你一个道理，老板吩咐的话，往往都是有些潜台词的，他为什么不让你搬货？是因为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低廉，并不包含运输费用，换言之他不想让你白白出力，这是为了你好。”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对方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这么好的老板，你难道不想给予回报？”卡尔突然询问。

“回报？”他有些疑惑。

“曾经，我也跟你一样，没一点眼力见，可结果呢，当别人已经变成了主管，我却还是个最普通的员工。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卡尔道。

“为什么？”

卡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如果想长久在这里工作的话，最好给老板留个好印象，主动给客户提供服务，帮助公司稳固客户，老板没准会对你的行为大加称赞！甚至会在开会的时候，将你作为热心为客户服务的典型宣传。我说的对吗？”

“有道理啊！”对方恍然大悟。

“去吧，把货搬到车上，接着咱们去D类货的仓库。”卡尔拍拍他的肩膀。

“嗯。”对方连连点头，转头就去拉了一辆拖板车，将成箱的录像带放在上面，看着殷勤离去的背影，卡尔感叹一句：谁不是从这个状态变成老油条的？

D类货的仓库位于厂房的角落，打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散发出来，房间里的空气布满灰尘，角落还有蜘蛛网，那些录像带则像是垃圾一样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卡尔大概看了一下，都是些七十年代末期，八十年代早期的垃圾电影。

比如1978年的《鲨鱼》这是部模仿大白鲨的山寨片，《超人4：寻求和平》这是一部超人系列的续集，但是由于预算被大幅削减，导致了特效质量下降，剧情逻辑混乱，角色刻画单薄，上映即暴死，1982年的《美人豹（Cat people）》一部充斥着裸露的垃圾奇幻电影。

尽管包装外壳上布满灰尘，但打开来里面的录像带非常完好，塑料质地完全就是新的。卡尔对这个质量非常满意。而且仓库里这样的货堆积成山，怎么说都有上万盘。

卖出去这一盘D类录像带，利润可有将近16美元，毛利近乎七成。

接下来，卡尔又通过厂房里的电话联系到了彼得罗素，商量了一下D类货单独大批量进购的价格。

彼得罗素对卡尔要大批量进购D类货的想法非常意外，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卡尔表示用剩下的钱取个整数，最后以7.4美元的价格成交，刚好进购1000盘D类货。

加上之前正价的850盘，将近两千盘，足够应对两天。

离开厂房时，卡尔注意到有几个工人正聚集在边缘角落吞云吐雾，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从抽烟动作的间隔和烟雾停留在体内的时间就能很明显的分辨出这些人抽的不是烟。

“现在公司的效益并不好，有一些人五点半就提前下班。”那位新来的解释道。

难道彼得罗素的加盟店计划并非主动开拓新业务，而是原本业务受到挤压后迫不得已的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