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凝望着演武擂台上两道交织的身影,看也不看祁霖一眼,淡淡地道:
“李师兄正在台上为我贺仙盟奋战,你此时离开,合适吗?”
“我之后定然向李师兄致歉,还望师姐见谅。”
祁霖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贺仙韵不由皱了皱眉,这是心里有气?
“贺首席,先前几次事件中这祁霖也是各种托辞请离,此人自私近利,毫无大局,在下请求将其逐出贺仙盟。”
“是啊首席,他全身上下好好的,哪有受什么伤,分明是用此特立独行来彰显首席的看重呢。”
“呵,区区练气七阶,他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几人说话并不避讳刚走不远的祁霖,本来论实力,祁霖也能在贺仙盟中位居前列,但谁让他是贺家奴仆呢。
虽然这些人都是冲着贺仙韵才加入的贺仙盟,但本质上,他们自觉是与贺仙韵志向相同的同道,而祁霖的存在却显而易见地拉低了贺仙盟其他人的格调。
本来大家做的事都差不多,抱团取暖,溜须拍马,结果你只是一个位格低贱的仆役出身,那我们算什么,贺仙韵的跟班还是随从?
“此事之后再说。”
贺仙韵定下了基调,她也看出来祁霖最近有些反常。
演武场上,李方休逐渐落入下风。
最终,“砰”的一声,这名剑修被生生抛出了演武场。
“李师兄!”
“没事吧!”
“无碍。”
李方休脸色苍白地摆了摆手,向着贺仙韵道歉道:
“方休有负贺师妹所托。”
“李师兄,失败乃修真常事,不必挂怀,这是我贺家的疗伤丹,还请收下。”
贺仙韵笑语盈盈地说道。
三场赌战,贺仙盟连败两场,已然算是输了,但显然,无论是青松会还是贺仙盟,都没有要终止第三场赌战的意思。
那柄苍云剑始终只是一个由头。
青松会抱着一穿三的主意,借机宣扬他们在外门的实力。
而贺仙盟则是连认输都不敢,本就是以托庇弱小立足的帮派,怯战比败北要懦弱得多,若没有敢向强势挥刀的勇气,贺仙盟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第三场赌战——”
已经和祁霖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他隐约记得,这第三场依旧是输了。
……
祁霖神色如常地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曾经的自己眷恋太深,如今想要自然圆润地远离贺仙韵还真是件麻烦的事。”
“借着今天被当成‘下等马’的安排,我负气而走也算有理有据。”
“——总算能有个清闲日子了。”
石桌上有一份从贺家寄来的包裹,当中有六块下品灵石和一封信。
祁霖将灵石收好,还饶有兴致地看了两眼信的内容,没多久,他嘴角一扯,将其捏成一团丢进了纸篓。
在进入剑华宗的几年来,贺家已经明显回味过来,祁霖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贺府当中任打任罚的小小仆役了。
从第一年的每月1块灵石,到如今的每月6块灵石,随着祁霖修炼境界的提升,连跟着灵石一起寄来的贺家书信的遣词造句都变得愈发温和起来。
贺家的资助是祁霖此前最大的收入来源,这保证了他即使每天跟着贺仙盟四处行侠仗义、不务正业,也能有足够的灵石供应日常所需。
当然,今世如果选择和贺仙韵彻底闹掰,那这例钱自是不必再想,虽然他也看不太上。
“贺仙韵的灵魅之体应该已经觉醒,她身上汇聚了太多人的注视,我却是懒得再陪内门那帮老鬼周旋了。”
这便是他远离贺仙韵的主因了。
摇了摇头。
锁好门窗,挂上勿扰的牌子,他盘坐在地上,汇集着心神。
“可以开始准备散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