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瑶见过祁大哥！”葛灵瑶称呼亲昵，行礼却端庄无比，扑棱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祁霖。

“久仰大名了。”祁霖笑容深邃地点了点头。

葛灵瑶心中疑惑，她很有名吗？

“葛师妹聪明伶俐，天资卓绝，日后名动天下是迟早之事。”

祁霖淡淡地解释道。

“哈哈哈祁道友看人真准，我这小妹的天资呀还真……”

“——咳！”

葛齐还没说完，就听见自己的妹妹一边瞪他一边狂咳，葛齐悚然一惊，见祁霖的目光疑惑，连忙摆手，道：

“害，我这小妹只是普通的金、木双属性灵根，只比我好一点，当不得祁道友如此盛赞。”

真生硬。

葛灵瑶捂着脸。

“我正在寻猎一头棕豚，两位何妨同行？”祁霖发出了邀请。

两兄妹对视了一眼，葛齐眼神中有些纠结，葛灵瑶却向他微微摇头。

没办法，葛齐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道：

“那便叨扰祁道友了。”

于是一路上，葛家兄妹便见到祁霖除了骇人听闻的术法天资，一式藤木长枪也是如臂驱使，精妙绝伦，碰到的一阶妖兽在他手上根本走不过两回合，便被拆了四肢，挖了妖核，丢进了方寸囊中。

动作行云流水，把兄妹俩看得目瞪口呆。

“贺仙韵是怎么收服他的？”葛灵瑶有些羡慕地悄悄问道，她也想拥有一个这么能打的下属。

虽然她此时才练气三阶，心气倒也不低。

“呃……以前的他大概……不是这样的。”

葛齐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很清楚之前的祁霖究竟是什么样，或者说，整个外门也只有像葛灵瑶这样新入门的弟子不知道这位贺仙韵手底下的忠犬。

但就是如此深邃的刻板印象，以至于如今的重新接触让他觉得祁霖从头到尾就像换了一个人，只剩下祁霖在不说话时偶尔显露的冷漠气度能够和过去的认知重合，称得上贯穿始终。

天上有浮雁掠空，这是一种比较和善的二阶妖兽，常年飞在高空，以风中雨雪为食，只有在繁衍期间会落于地面。

浮雁的羽毛是一种常见的风属性材料，可用于布置阵法，或者作为研制二阶风行符的主材。

此时祁霖逛了好久也没见一头棕豚的身影，眼见着头顶遨游的浮雁正飘着羽毛，自然是先跟着葛家兄妹一起追踪浮雁而去。

“葛兄可知今年外门试炼划定的地方在何处？”

葛齐捡羽毛捡得正高兴，忽然听到祁霖如此发问，不由得一怔，这在公布之前历来都是宗门绝密，他哪知道划定的哪里？

“祁大哥的意思是……你知道？”葛灵瑶脱口问道，同时心中为葛齐的反应哀叹不已，自己这位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爽利。

祁霖微微一笑，他接近葛齐就是冲着葛灵瑶来的，这位尚且未曾经历过丧亲之痛的未来神霄宗的乌木道子，此时实在是太过稚嫩了，好像一杯芳香四溢的玉液佳酿，不满饮此杯如何对得起重生一场。

最妙的是，只要掌握了葛齐，那便不必担心葛灵瑶生出二心。

有潜力，好操控，这是他组建自己势力的绝佳班底。

搅动天下风云，成就修仙大道，光凭自己一个人，如何能成？

葛家兄妹并不知道，此时祁霖心中蓬勃的野心已经在慢慢渗透进他们未来人生的轨道，祸福孰为难料。

但显见的是，这一世的葛齐作为祁霖掌控葛灵瑶的重要工具，已然摆脱了在外门试炼中既定死亡的命运。

“嗯，偶然听到了一些流言。”祁霖点了点头。

“既是流言，想必不太可靠。”葛齐瓮声瓮气地说完，却见自家妹妹正一脸怒其不争地看着他，自己的亲哥已经嫉妒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提前知道外门试炼的地点当然很重要，那意味着可以在试炼开始之前观测周围环境，哪里可以埋伏，哪里能做陷阱，哪里有妖兽栖居，继而可以针对性准备适应不同地形和情景的物品。

优势之大，就好像凡间科举的考生提前知道了题目一样。

不过在往常的几届外门试炼中，这历来都是剑山和烟雨楼的那些尖端成员才能享受到的福利待遇，哪怕今天祁霖的实力刷新了他的认知，他也固执地认为祁霖不太可能接触到这种等级的内幕消息。

心里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尖酸在作祟。

两人同一届入门，他葛齐也是贫苦出身，但祁霖的奴仆身份却比自己还低，往年的实力和境界哪怕有贺仙韵照顾，也从来不曾超过自己。

说来好笑，葛齐心中一直将自己视为那一届入门的一群良家子中的扛鼎之人并引以为豪……

可这才过去了多久，祁霖就已经练气七阶追上了自己了，一身术法天赋和枪道技艺更是远在自己之上，甚至他连看都看不懂了……

心中既提防又酸涩，葛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音当中流露的态度其实相当明显。

“葛兄言之有理。”

祁霖笑了笑，只是随手抛下一个诱饵，他一点也不着急。

在葛家兄妹追着浮雁采集羽毛的途中，祁霖也正好遇见了一头正在林间乱窜的棕豚，这种一阶狂兽皮糙肉厚，少有天敌。

见祁霖拦在前路，这棕豚噗嗤着热气，獠牙向外伸出，肉蹄子在雪地上擦了擦泥，旋即嘶吼着如同推土机一般朝着祁霖猛冲而来。

这竟然是一头一阶巅峰的棕豚！

葛齐感受着对方身上流露的狂暴气息，不由得有些暗暗心惊，守在葛灵瑶身前小心地戒备了起来，同时目光紧盯着祁霖，他若是不敌，自己说不得要拉着妹妹转身就跑。

“好畜生！”

还在担心它见了自己这边人多撒腿就跑的祁霖眼睛一亮，手中的藤木长枪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