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格雷一抬头,看到了约书亚的和那边的人群类似的怪异表情,笑了起来:“嗯,对,就像你想的那样,商队主人应该是以为侄子带着老婆通奸私奔了。”
“呃,唔,也许只是什么误会……”约书亚可没格雷那么直接,含糊了几句,但又朝着营地中央看了一眼,突然意识到了不寻常之处,惊奇地脱口而出:“等等,三,三个?”
“天赋异禀嘛,谁知道呢?”格雷随口道。
这个时候营地中央,在旁人的劝说下,商队主人用力搓了搓脸,也终于冷静下来了。
“不行不行不行!怎么能就这么被那个臭婊子和那个狗崽子绊住手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耽搁把货送到海法,商机不等人啊!!!”他喃喃自语道,“再说了,这么巧撞上这件容不得差错的大生意……不会是某个竞争对手的手段吧?那我更不能上当了。”
稍作思考,商队主人果断地指挥商队分成了两部分。
大部分伙计,都必须轻装上阵,跟着他去林子里搜索追人。
“反正这地方离海法只有半天路程了。我们就追半天,到了午后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放弃,去海法。”商队主人对他的伙计们这样保证道。
除此之外,商队主人则留下了几个他最信任的老伙计,让他们赶着马车队继续往北前往海法城,保证按照原来的行程将货物先送到目的地。
搭车客自然也与货物一起先走。准确的来说,就是四个人:格雷,约书亚,希达,还有昨晚被格雷砸破了头的那个猎人。
一晚上过去了,猎人还没恢复清醒,更是发起烧来说着胡话。大家都旅行经验丰富,自然明白这可也不是什么好转的现象。
于是商队主人告诉手下伙计:到了海法,找个医生把猎人往门口一扔就是了。
他耸耸肩道:“死在朝圣路上的人千千万万,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有。只能说他们不受圣灵眷顾,运气太差啊。”
“说回这家伙,我本可以把他扔在森林里等死,再趁着他昏迷掏空他怀里的钱袋。但现在呢?除了事先约好的车费,我一个铜子儿都没从他这里多拿,还安排人把他送去医生那儿……我可真是个圣人啊!”
“这么做,足够得起他和他给的搭车费啦。然后他能怎么样,就看圣灵是否愿意眷顾他了。”
“……哦对了,这蠢货如果醒了,想要控诉你,你可以找我的伙计给你作证。”最后,商队主人友好地拍了拍格雷的肩膀。
昨晚他就满脸诚恳,板着脸拼命抑制着笑容,拉着格雷的手认真表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猎人自找的,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格雷起什么意见。当然,真心话他也在喝醉之后说了:主要是猎人竟敢耍赖不交伙食费,这对商人来说少了钱和夺妻之恨也不差多少了。其次……他是真的怕格雷也突然给他来这么一斧子,
总之,在杀气腾腾的商队主人的带领下,伙计们兵分三路冲进了树林,去找商队主人通奸的侄儿和妻子去了。
而马车也晃晃悠悠地再次上了路,在起了雾的阴暗森林中继续前进,往海法去了。
趁着这个空隙,约书亚又给希达喂了几口用水软化了的面包,然后又帮她擦脸与按摩手脚。
等一通忙过之后,看着希达如睡美人一般的红润的脸色,约书亚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一回头,却见一旁的格雷正舒舒服服地背靠着货物,高高翘起腿搁在佐伊的箱子上,优哉游哉地望着马车外的风景。
……对于格雷这个人,对于格雷与佐伊这一对的某种数不清楚的怪异感觉,顿时又从约书亚心头升起来了。
昨天那一斧子之后,商队里不少人都开始对格雷有些畏惧。但对于约书亚来说,对格雷与佐伊更多的感觉仍然是好奇。
“格雷先生。”他小心翼翼地唤道。
“嗯?”
“佐伊小姐不用出来透透气吗?”
“不用管她。”格雷随口答道,然后似乎突然回过神来,咳嗽几声一脸认真道,“……哦,我的意思是,我亲爱的妹妹佐伊,得的正是一种不能见光的病。”
“那么,您去圣地撒冷,也是为了佐伊小姐吗?”
格雷又懒洋洋地用脚后跟敲了敲箱子:“她这‘病’……可什么医生都治不了啊。”
“啊?可不就是因为医生治不好,才去圣地的吗?”
“哈?什么意思?”
约书亚也愣了下:“……显圣巡礼啊!格雷先生!节制圣女大人的显圣巡礼,下个月会到圣地。您去圣地,不正是因为医生治不好佐伊小姐,所以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被圣女大人选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