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活下来的再也无力保持火力压制又无法做战术移动时,他们只能就地隐蔽。说白了,隐蔽的意思就是他们在原地装死。
当然,如果他们对狙击手的实战经验再丰富些,一股脑的全部跑开,王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看着满地倒下的同伴,再以自己军队中的狙击手度量对面隐蔽起来的支那狙击手,活着的日本兵心中除了面对死亡的惊恐就是对不对等做战的委屈。
脑袋还清醒的开始想起了别的办法,有的眼睛开始寻找着掷弹筒的位置,有的在找合适转移的路线。
也有两三个日本士兵被吓晕头了,相熟的同伴在身边连续被暴头的样子让他们几乎崩溃,只顾着闷头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天照大神的保佑。
王南不知道日本兵的情况,没有活动着的目标,又怕补枪换弹时被人冲了出来,就端着枪呆呆的来回瞄着。
瞄了半天没有确定目标。他开始数能看到的人数,数过两遍,也只能看到十一二个全须全尾的日本兵,其他的人被各种草木和人遮挡着,只能看到身体的一部分。
能看到中枪位置确定死透了的没有几个,其他人倒的横七竖八,散在长达50米的小路边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枪口扫来扫去,王南慢慢看出点门道。两个背着包的尸体后面明显有趴着的人,还有几个向这边露出的枪口也可能有活着的人。
王南知道这些日本士兵可能都是老兵,枪来弹往中,活着的都躲到了合适的地方。
周边已经静了下来,王南咬着牙蹲在水坑里,决定跟这些日本人硬抗到底。
他不信日本人会这么待下去。
中间有几次,他都有瞬间想绕到个能看清对面的地方,可又怕他一有动静,对方就向他开枪或者跑掉。
地上一片日本兵倒着不动,四周安静没有什么声音,连风声和虫鸣声都听不到。
狭小潮湿的水坑里闷热无比,汗水把眼睛沙的生疼,他强忍,没敢去擦。
端着枪,枪口扫来扫去的等了一段时间,几分钟或者十分钟,也许二十分钟,这时他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他的心也跟长草了一样的烦躁无比。
这时,正对面有个伤兵从晕迷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躺正了身体,王南把枪对准了他,却发现他由侧躺变成正躺时,在他的身后露出一对膝盖在一下下的蹬动,位置还在往移动。
王南脑补出来一个日本兵仰躺在那里,靠两个腿蹬地慢慢移动身体。
枪口飞快的调整一下,子弹就打在那膝盖上,一声惨叫传来。
王南立刻拉了下枪栓,他看到一个脑袋在伤兵的后面露了下,没等王南瞄准又落了下去,那条腿又露了出来,上面还有一双手,膝盖中枪的痛苦让那日本兵不由自主的双手按住伤口,可剧烈的疼痛让他把身子转了起来成了侧躺,他的胳膊和肩膀又露了出来。
王南瞄了一小会,发现只能听到惨叫,枪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只好重新用枪口扫视满地的日本兵。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除了那个惨叫的,其他的日本兵还是没有动静,王南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不动那我就守着,谁怕谁啊?”
他看了那么久的人,他已经快把这些人的姿态都记下来了,眼睛不由的有点开小差,开始聚焦在日本兵的武器上。
两挺机枪边上都乱倒着的几个日本兵,小手炮被那个死去的炮手压着。
“只要不碰机枪和小炮就好”。
他巡视着这三件重火力,心里却很是忌讳,都是赫赫有名的杀器啊,响起来就要命了。
如果不是在自己设好的地形内,面对这三大件儿他会有多远跑多远。
那个躺正了的日本伤兵头歪在那里不知死活,他身边膝盖中枪的那个日本兵的哼叫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犹豫了一下,把满是汗手的右水从握柄拿了下来,按在身上,让衣服把汗水吸走,再轻轻从前盒里拿出两排子弹,一排放在上衣口袋里,一排用小手指头攥住,又放回握柄上守着。
慢慢的,有些微小的声音传来,他感觉日本兵有人在慢慢的移动。
没死的几个日本兵现在还是很恐惧,却也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几个人调整着位置,用手和眼神商量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