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姬府大堂,烛火摇曳。
姬炘坐在主位,姬栒位左,菱位右。
菱就是罴在会客厅里遇到的那个武服女子。
“阿父,这次是孩儿的错误,我已经得到了教训,下次不会再如此轻佻了!”
姬炘抚着白髯欣慰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切不可如此无礼了。”
姬栒回道:“喏!”,随即又对姬炘问道:
“我想向阿父请教,我们该如何向姒罴赔罪,才能消除世人对我们家的无礼印象呢?”
姬炘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
“瞒是不可瞒的,府里如此多奴仆,事发之时也多有奴仆在场,其中必有他人细作,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依我看堵不如疏。”说完,睁开眼,对着姬栒继续说道:
“这样,过两日,选一个吉日,广泛的邀请与我家相善的贵族,向他们发放宴会的请柬,告知他们宴会的地点,宴会的时间,宴会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提前派心腹告知罴这次宴会的目的。
宴会当天,要用马车,套上四匹马,由你亲自去将罴带到宴会厅。
当舞乐,鼎食都撤下以后,你要在众位宾客的见证下亲自向他赔罪,宴会完以后,由你亲自送回府,这样应该就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了吧。”
姬栒听完对着姬炘拱手道:“孩儿知晓了,宴会当天绝不会再失礼了。”
姬炘抚着白髯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对着菱说:
“菱儿,你,今,年岁也有十九了吧?”
菱向着姬炘行礼道:“是的,女儿过了今年便二十了。”
姬炘听闻便笑着说:“二十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岁了,不知菱儿可有心仪的贵族公子,为父或可与你参谋参谋。”
菱听完顿感羞涩,提起声音说道:“阿父!”
姬炘继续笑着说道:“无妨,你且将要求说与阿父听,阿父帮你留意留意。”
菱听完知道是躲不过嫁人的,为了能找一个好的归宿,只得提要求道:
“阿父,女儿想找一个文武双全的良人,绝不将就。”
姬炘听闻说道:“不错,不能将就,我儿不仅容丽型佳,而且允文允武,虎女怎能嫁犬子呢,这是蒙尘明玉的做法啊!”
姬栒听到菱的要求不禁插嘴道:“这不就是姒罴嘛!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谁又有武力,又有智略。”
姬炘听到姬栒的话,想了想道:“姒罴此子确实不错,我是十分看好他的潜力的,而且他也是公子身边的得力干将,其前途不可限量,为人又谦逊有礼,容貌虽说不上荣伟,却也是十分有男子气概,我认为不错。”
说完又转头看向菱问道:“菱儿,你看怎样?”
菱听完父兄的描述,心中也是颇为满意的,再想想其他贵族家的子弟,与罴简直没有可比之处,错过了这家,下家还不知道长啥样呢,至少这个罴自己是见过的,不过还得亲自问问,随即对姬炘说道:
“阿父,罴大夫菱儿也是知晓的,武力,其斩将夺旗的本事是世人所认可的,智略方面听阿兄说,他给公子献过策,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但是,罴大夫对女儿的心意,女儿还不知晓,所以,我请求当面向姒罴询问,请父亲怜悯菱儿,同意我的无礼之举。”
姬栒听到,不禁弱弱的说道:“这可是不合礼法的啊。”
菱听到姬栒的话,不禁怒目而视道:“姬栒,你就舍得将我就这么扔给其他男子,是不想负责了吗?你忘了在阿母病榻前许下的承诺了吗?”
姬栒听到菱的质询,感到十分羞愧,又想到在母亲病榻前的承诺,眼含热泪的说道:
“怎敢忘却,说了保护好你就保护好你。”然后又走到大堂正中心,向姬炘跪下道:
“阿父,就许了阿妹吧,这也是我们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姬炘看着跪在下面的兄妹俩,叹息道:
“我和你等阿母在一起,本就不合礼法,你等阿母虽只是夷人,但也是通晓世事之人,她顶着两国仇恨的压力,独自一人离开部落来到西岐寻我,至今我都不敢想象路上的凶险,这是何等的奇女子啊!
也罢,菱儿,你能继承你阿母的志气与勇力,为父是感到高兴的,在你身上,我常常能看到你阿母的影子,今天我就答应你的请求,不过这其中还是有可操作之处的。”
随即又看向姬栒道:“栒儿,在宴会结束你送罴回府时,我会让菱儿在马车上等,有什么问题,菱儿就在马车上问吧,这样我想应该能躲避其他人的探查了吧。”
姬栒听罢回答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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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罴府
“家主,栒大夫派人送请柬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犬找到了在书房看书的罴。
“将客人引到会客厅,我随后就到。”说完罴就将手中的《商书》放下,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着会客厅走去。
姬栒派来的心腹门客见到罴来了,连忙上前见礼。
罴连忙回礼道:“不知姬兄遣先生前来,是有要事与罴相商吗?”
心腹连忙将姬栒要在宴会当天亲自接他,并且其中的一切原因和经过告诉了罴。
罴听完,对着心腹说:“请先生转告姬兄,他的心意与担忧我已经知晓了,请他放心,罴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他的。”
罴将姬栒心腹送至门外后,对着犬说道:
“犬,你去告诉垣,让他明天去野外打一只大雁,我要以此为贽见礼。”
犬听完立马回道:“喏!”
罴吩咐完后便去书房继续学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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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一年五月二十五日,吉,宜访友,宴会,忌,迁居,迁坟。
姒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