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好,走!”“下一个!”···
“装的什么?”
“欸,军爷,布帛!”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商贾满脸堆笑着说。
军士没有理会,只是让人上车检查,发现确实是一匹匹布帛,又回到商贾面前。
“哪儿来的?”
“新丰!”
“长安来的?”
“是是是!”
“行商文牒呢?”
“在这呢!”
军士将文牒递给旁边的文吏,文吏将文牒上的信息抄录在竹条上,问道:“有多少茶叶?”
商贾将数量说出,军士在一旁验证,文吏记录下说的数量,然后将竹条收入旁边的布袋中,上前对商贾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朝歌行商了,规矩都知道吧!”
商贾赔笑道:“知道,知道,一会儿就去商市衙门登记数量。”
文吏点点头道:“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白公仁慈,让你们这些商贾之人可以售卖完再交税,但可别逃了,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商贾拍着胸脯道:“先生放心,我们可不敢跑,不然还有命吗?”
文吏点点头道:“过去吧!”
商贾连连道谢,然后让雇的伙计将三个货车往城里赶,城楼上,一个身着黑袍,面色肃穆的官吏正在看着这一切,他负责监督城门的军士和文吏,防止他们中饱私囊,吃拿卡要。
如此,三个系统,城卫府检查、商市府记录、御史府监督,得以保证整个朝歌城的商业活动得以顺利开展。
城卫府专司朝歌城的治安、交通、巡逻、城门的检查,凭借相国府的手令,有权搜查居民房,逮捕嫌犯,由于朝歌人口急剧增加,所以兵额五千人。
商市府专司朝歌城的商业活动,包括商税,市集管理,商业案件等等,有一支五百人的缉私队,专门抓捕逃税漏税的不法商人。
御史府专司监察除了军队外的一切官吏和城卫府军士,只有监察权,没有执法权,随身携带一卷竹简,上书全城不法之事,直接对白公负责。
奉书队伍中,一个年轻的文吏对于周围的事物感到十分好奇,刚才的那一幕尽收他的眼底。
他好奇的问旁边的同僚:“这朝歌城真大啊,不是说高祖厌恶商人吗?怎么朝歌商人这么多?”
同僚大概三十多岁,笑着道:“你有所不知,这朝歌可是白公的私地啊,当初要不是白公自愿去王号,不知道这河北之地又要埋葬多少百姓呢?”
“对了,这次我们有机会看到大贤吗?听说白国儒学之风盛行,大儒云集。”
“听奉书大夫说,大儒基本都在太行山中的太白书院,不过我们也有机会去,我准备申请去太白书院抄录,司马兄,你呢?”
“我也要去,听说白国有着天下最完善的史书,从周武王到现在,都有记载,真向往啊!”年轻的司马喜眼睛都在冒金光。
同僚笑着道:“你啊,跟你父亲司马太史一样,都是嗜史书如命,我就不一样了,希望能被一个大儒收为弟子,这样,我就能扶摇直上,显赫家名了。”
“哈哈哈!”司马喜和他的同僚都笑了起来。
如果给如今的朝歌灌输一个形容词的话就是繁华,它不如长安那样肃穆,从颜色就可以看出来。长安多黑色,红色,其他颜色较少,而朝歌简直就如同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花花绿绿的,行人的服饰也各不相同。
司马喜随着车队几乎贯穿了城市,他们从南门而入,来到北门,当穿过一条居民街后,一下子,刚才嘈杂的声音就没有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座院落,其中植物繁茂,流水汤汤,往来之人,或文质彬彬,或不拘一格,或手拿卷轴,或相互讨论。
这是朝歌北城的白氏学府,单单一个学府,就占据了朝歌半个北城,不同于南城的热闹,西城的雍容,东城的肃穆,北城一片安静祥和。
一队文吏向着众人走来:“各位都可以下来了,将车都放到其他院落吧!奉世子之令,各位今明两日可以随处游玩,后日就要分工开始工作了。”
司马喜和几个同僚跟着一个文吏入住了一个院落,安顿好后,他们相约去城中看看,司马喜也十分好奇,这座千年古城有什么魅力,之前只是走马观花,并没有好好感受到。
司马喜同行四人,先是在北城转了转,见识了有的学子们在思辨场上争得面红耳赤,有的则在各个角落,手拿竹简,靠着石头,仔细研读,甚至见到里面有一处田地,几个学子正在里面劳作。
这一切对于这些从长安来的,只在家中接受过封闭式教育的几人感到十分好奇,在路边叫过一位学子,他们问缘故,学子一摇蒲扇笑着道:“无它,百家齐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