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此时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写了一封书信并对王力说道:“这样,王力,你速速返回朝歌,告诉大伯,近来边疆战事吃紧,侄儿实在无法离开,
请大伯派出一位身份相当的白氏子代替我去请扁弘先生,我会先派出轻骑进入雁门郡寻找,之后来的白氏子可以直接根据我派出的轻骑寻找结果去请。”
王力立刻接过书信,往怀里放好,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朝歌。
见王力离去,白羽大喊道:“原合!”
门外白羽的亲卫将领进来行礼道:“末将在!”
白羽将家信递给原合,让他了解前因后果,然后道:
“你速速带着五百亲卫持本将书信,前往雁门郡,先告诉雁门郡守和都尉,让他们帮忙寻找,然后你们也给本将都撒出去,就算将北地给本将翻过来,都一定要给我找到扁弘先生,记住,不可无礼,找到后等朝歌来人再去请,明白吗?”
原合快速浏览了书信,心中已经有了了解,又听白羽的讲述,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接令道:“末将明白!”
“速去!”
原合立马退出房间。
白羽也准备向朝廷上书,一共有两份,一份是上书中央的正式奏书,一份是直接交给汉帝的密信,其中将一些边境隐秘和自己的家事附带上,使得汉帝明白自己亲卫去雁门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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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白府,白卿在得到白羽的回信后,也理解白羽的压力,便让人叫来白骅。
白骅是白卿的第二个儿子,不像白骏一直按照继承人的模式培养,白骅喜欢墨家,故而一直以墨者自称,只要不是继承人,白氏一般都不会管子弟的志向如何,
哪怕是想要做厨子,也很支持,毕竟做厨子也是有前途的嘛,所以白氏中除了各个氏族的继承人,其余弟子的压力十分的小,甚至常常同情身为继承人的哥哥弟弟们。
“阿父!”身着褐衣草鞋的白骅来到白卿面前。
“你知道你十三伯病重的事了吧!”白卿道。
“孩儿已经听闻了,心中十分不舒服,只恨孩儿不会医术,无能为力。”白骅也是面露悲伤道。
“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名医,对你十三伯的病情有可能有用,原本想让你白羽兄长前去寻找请回来,但是你也知道你兄长驻守边关,不能长期离开,所以为父只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即刻启程,那个医师的信息和位置都在这张布帛上,你也别拘泥于一定要走路了,快马加鞭,快去快回。”
白骅接过布帛,心中十分高兴道:“阿父放心,孩儿一定会将这个先生带回来的。”
与白卿告别后,白骅换上了白氏特有的白色云状袍,又插上了玉簪,挂好了玉佩,穿上了布靴,这样才能彰显白氏的尊重。
一个朴实的墨者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华贵的公子。
白骅轻车简骑,只带了五个亲卫,马不停蹄的向着雁门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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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郡,剧阳县,牛蹄乡
一个中年男子,正手持几个二三十厘米长,毫米粗细的铁针不断的扎着躺在榻上的老农。
半个时辰后,中年男子施针完毕,旁边的青年立刻上前为其擦汗,中年男子对旁边站着的老妇人说道:“没事了,等个半刻钟,我就将针取下,老者就可以下地了。”
老妇看着自家丈夫胸前密密麻麻的铁针有些怀疑,但一旁的男子说道:“阿母,放心,扁神医是扁鹊之后,阿父一定会好的,更何况莪在县城里亲眼看到,神医用这个铁针将一个要死的流民救活了,居然一副药都没有吃。”
老妇人将信将疑,但是听到儿子这么说,也只好默不作声,只是担心的看着躺在榻上的老农。
扁弘喝了几口这家女主人递过的清水,又歇了一阵,见时间差不多了,立刻上前几下子就将针拔出,然后在这家人惊讶的眼神中,拍了老农的胸口一下,然后将其头侧扶,老农立刻吐出了一口淤血。
见老农吐出淤血,扁弘也不免松了一口气,对着这家人道:“等过一会儿,他就醒了,只不过大病过后会有些虚弱,你们不必去药房买药材了,给他吃几天好东西,养几天身体,就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了。”
说完就出门,自顾自的将铁针全部放入一个酒碗中泡洗,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以往没有泡洗,就算同一种病状,第一次用针的病人能够很快就好了,后面的几次病人居然都更加严重了,好在他其他医术好,救了回来。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在动物身上做实验,最终得出了经过火烧和酒泡过的针效果更好,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只好将这个经验记了下来。
等针泡的差不多了,扁弘将其收入针袋,装进药箱,再将酒倾倒,防止他走后这家人不舍得倒,喝了下去,自己还得来,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经验。
收拾好后,老农差不多也醒了,扁弘带着自己的徒弟准备走了,老妇人这时出门来到扁弘面前,带着全家人下跪道:“多谢神医救我丈夫性命。”
扁弘立刻将其扶起,老妇想要将家中最后的积蓄都给扁弘,扁弘不断拒绝,但最后实在拒绝不了,只好说道:“这样吧,我见你们养的有羊,给我一些羊毛吧!”
老妇一听赶紧让儿子去将羊毛拿来,扁弘见拿来的羊毛有一大袋,够做三套衣服了,扁弘叹息道:“给我拿三分之一就好了,不然我一样东西也不收。”
最后扁弘让弟子拿上“诊断费和治疗费”,启程返回县城了。
刚才的那家老农就是被匈奴人的马撞成那样的,好在汉军来援的快,不然还不知道雁门郡会遭受到怎样的人间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