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别的法子?”
太医知道大长公主的意思,可太后在一旁,他不敢贸然开口。
“无论用何种方法,只要能让太上皇有口气在就好。”太后忽然开口道。
陈钰立在大长公主身后,诧异地望着太后。
太医也心生惶恐:“这……是有些虎狼偏方,只是病人要遭些罪。”
太后丝毫不关心病人是否受罪,那是他应得的。
她淡淡道:“若用偏方,能撑多久?”
“月余。”
“可敢保证?”
太医清了清嗓子,坚定道:“臣,能保证。”
大长公主压抑着脸上的喜色,默然不语。
原本陈钰和周离的婚事已经无望,没承想太上皇还能撑一个月。别说一个月,半个月即可,她定要为外孙女好好操办婚事。
太后也颇感意外,有这方子不早点拿出来。
她当即道:“无妨,你只管放手去做。”
太医不敢应承,微微抬头望着大长公主。
“这几月来京中多有变故,百姓和朝臣皆不安心,为国事安稳,太上皇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太医心中一惊,什么叫他的良苦用心……
大长公主淡淡道:“太上皇方才还要参汤,你就照太后的吩咐去办吧。”
太医走后,大长公主沉声道:“说吧,你想求什么事?”
太上皇与太后没什么情意,可毕竟育有一子,不该这么冷漠无情。
皇太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当初得皇上恩典,容许秦王留在宫中,一旦太上皇有个好歹,他便要出宫另居……”
“你想将他留在宫里?”
“我不得太上皇宠爱,唯有儿子至仁至孝尚能宽慰一二。他已经……与宫人无异,断不会做出秽乱后宫的事来。求姑母垂怜,容他继续住在宫里,待哪日我故去之后再让他离开不迟。”
知子莫若母,儿子是何性情她一清二楚。
那些下人谁不扒高踩低,以儿子的性子,出宫立府也难免被下人糊弄,倒不如留在宫里。
这次能为太上皇多争取时日,便是为皇上为长公主争取时日。之后她再多帮扶皇后,待她故去之后,皇上和皇后念着她的恩情也会善待秦王……
大长公主长叹一声,良久不语。
若是个公主,住在宫里无妨。一个已成过家的皇子久居内宫,百姓会怎么想?
太后咬牙道:“若姑母不放心,可亲自……可让信得过的宫人检查他的身子。”
大长公主瞪着她,陈钰还在身旁,当着一个未婚姑娘的面说这些,如此口不择言,也不知这些年的皇后是怎么当的。
“成年皇子久住深宫,从未有此先例。如今因凤瑶公主唉,若再让秦王留在宫里,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太后抽泣道:“姑母定有法子的……”
“后妃犯下大错,褫夺封号。皇上赐秦王一处封地,你便可随他去封地居住。”大长公主望着她:“这是唯一的法子,你可舍得?”
一国太后出宫另居,皇上将背上不孝之名,寻常妃嫔就是另一说了。
太后抿嘴不语。
大长公主道:“还有一个月,你好好思量吧。”
此事宜早不宜迟,迟了难免让人怀疑皇上为铲除隐患的欲加之罪。
“不必了。”太后抬眸道:“只要能和孩儿在一处,我什么都舍得。”
“好,容我想一个体面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