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垚看了看月娘子，转脸看向朱辅道：“世伯早知道这事的？不可能呀，锦衣卫家法森严，不应该告诉你的呀？”

朱辅哈哈笑道：“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这女娃子的来历老夫一清二楚，当年你那老丈人就是通过我买到人的。”

陈垚一听给他个白眼，鼻孔出气哼哼道：“伯父你就坑我吧，别以为我瞒得住我，当初皇上大方的跟我承认时，我就怀疑她了。”

他的确怀疑月娘子，但不只是她一个，还有一個花娘子，那一晚睡在里屋的是莺儿，睡在外屋的是这两女。

莺儿七八岁就跟着乌日娜，那么小就是锦衣卫密探可能性太小，相反四娘子都是后来买来的，是有可能被人安排的。

但他现在才不会说自己怀疑两人呢，直接就说早就怀疑月娘子了，朱辅也不跟他较劲，笑呵呵的点头同意他厉害。

原来月娘子是海西女真叶赫部族长之女，海西女真一向是大明朝忠臣，虽然也有过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但绝大部分时间内，都是对大明朝忠心耿耿的。

他们本来就是明朝放在辽东制约建州女真的，后来的萨尔浒之战，海西女真就是明军中的一路。

月娘子十一岁跟随父亲来京城朝觐先帝，意外得罪了丰城侯李玺的侄子李熙，要不是朱辅的父亲朱仪说情，恐怕活不了。

李熙可不是侄子这么简单，李玺绝嗣拿他当儿子养，得罪这么一个权势的勋贵，区区一个附属地的部落首领女儿，根本没人会在意。

朱仪恰好回京办事，遇到这件事，而且不是什么大事，又看小女孩年纪小心生怜悯这才保下她。

可这李熙也不省心，心中不服又不敢跟朱仪较劲，竟然暗中派人追杀月娘子一行在回去的路上。

这下捅了大篓子了，运气不好被锦衣卫路遇，孝宗时代锦衣卫基本上都是秉持正直行事，路遇不平自然得管。

事情被上报，孝宗大怒，李熙被夺去丰城侯世子之位，月娘子也因此进入锦衣卫。

第二年孝宗驾崩，朱厚照继位，这事渐渐被人淡忘，但朱辅可是知道月娘子来历的。

正德二年李玺去世，李熙没能继承爵位，丰城侯由李玺的庶兄李旻继承爵位，或许是李熙命好吧，李旻也无后，李熙得以继承爵位这是后话。

“好了，别扯别的了，这次月娘子自爆身份是皇上的意思，谁让你那舅舅接任钱宁成了都指挥使，锦衣密探名册在他手上，皇上不愿让他为难……”

朱辅拍拍陈垚笑道，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的确，历史在他这边发生改变，杨琳竟然成了执掌锦衣卫的第二位蒙古人。

宁王的失败，钱宁自然逃不过被诛杀，这家伙跟宁王暗中来往太多了，而宁王这次没像历史上那样，还没到京城就被杀了。

到了京城大牢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多少跟他来往的官员名单，全部被锦衣卫问出来，而主持这事得正是杨琳。

原本上回陈垚面圣后，朱厚照就对钱宁有了芥蒂，杨琳当时就被升官为锦衣卫指挥同知，这次自然由他主持。

再说宁王叛乱的消息，锦衣卫那边也是杨琳心腹上报的，这功劳本来就要赏赐，加上这个足够他升官了。

成为一把手的杨琳自然就掌握了锦衣卫所有密探的名册，朱厚照一想反正陈垚也清楚自己身边有密探，顺水人情也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