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被打得凄声惨叫,满嘴是血,右边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神色惊骇之极。
“你你你……反天啦!”
她一手捂脸,一手指着武臣,声音凄厉。
武臣冷笑一声。
对待恶人,他从不心慈手软。
这一拳,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望着哭嚎的王婆,他心思一转,瞬间有了主意,当即上去依样画葫芦,将王婆给五花大绑,然后一脚踹翻在地。
王婆这时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恐惧说道:“你要做什么!”
武臣狞笑道:“做什么?jian夫yin妇固然可恨,可你这个牵线搭桥的贼婆子也是死有余辜,你方才不是说要将我剁碎了骨头喂狗么,这其中滋味,还是你自己先尝尝吧。”
王婆惊恐之极,瞧武臣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哪里还有半点嚣张气焰,痛哭流涕道:“下毒害你,都是这贱人和西门大官人的主意,大郎你可不能错杀了好人呐!”
“多说无用,我这人别看老实敦厚,可一旦起了杀心,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今天必须见血,否则我睡不着觉。”
武臣油盐不进,缓缓向王婆走去。
王婆吓得身躯剧颤,哭喊道:“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武臣忽然停下脚步。
“放过你……”
他摸了摸下巴细碎的胡茬。
“你让我很难办啊,依我嫉恶如仇、有仇必报的性格,不将你这贼老婆子剁碎了喂狗,岂不是坏了我素来的规矩。”
规矩?
你个卖炊饼的,何时也定下什么规矩?
敢情被大官人一脚踹在心窝非但没死,反而行市还见长了。
王婆委实闹不明白,这一向老实懦弱的武家大郎,何以竟突然变得如此凶戾,动辄就要见血杀人!
难不成这窝囊废是遭了什么邪祟,被夺舍了?
同潘金莲一般,王婆满腔疑窦,讶然不解,但眼下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瞧武臣杀气腾腾,王婆是真怕他失了心疯,手起刀落,自己老命难保。
而武臣话里话外未尝没有商量的余地,老贼婆怎能不见缝插针,着急忙慌道:“只要能饶我不死,让我做甚都行!”
对于王婆的识时务,武臣很是满意。
瞧武臣默然不语,可嘴角却勾着竟有些高深莫测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肚子里憋着坏水儿,潘金莲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真要我们两个去毒杀西门大官人?阳谷县谁不知道,西门大官人县衙里通着关系,甚至府衙也有打点,你敢杀他,就算老二活着,恐怕也绝无可能大事化了。”
“谅你二人干这等勾当,只会坏事。”武臣淡然道:“这样吧,我也不强人所难,你二人只管将那西门小狗叫来,就说我已被毒死,后续如何处置,还得他亲自过来主张。”
如此铤而走险的主意,他也是无奈之举。
按理说唆使潘金莲下毒毒死西门庆,实是再利落不过的计策。
就算官府查起,只消筹谋妥当,不露马脚,谁又能想到,一向“老实敦厚”的自己会是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