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关琛从床上醒来。
他身子一翻,一脚把被子踢到地板上。
闭着眼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好久,最后抓到包九九牌香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开始吞云吐雾。
年轻人相貌普通,头发披在肩上,下巴留着短短的胡渣。
痞里痞气,抽的香烟也极为便宜,八块五一包!
楼下便利店就有得卖。
便利店老板是位离过婚的女人,三十出头,带着个女儿,脸蛋白皙,身材火辣。
时光对她尤为宠幸,没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小区的大妈都在私底下讨论,这种长得比明星还漂亮的女人,她的前任丈夫,不捧手心、含在嘴里,还舍得跟她离婚,简直是被乌鸦琢瞎了双眼。
甚至极端点的,还会有人拿手指点点脑袋,意思是脑子有问题。
关琛跟女人的交集只有买烟!
除此,再无其他。
一问一答也像套了物理公式。
关琛:“香烟多少钱?”
女人抬眸,笑着回:“八块五。”言语带着些亲近,可关琛却很清楚。
她对所有人都这样,两人相隔的距离,是一整条银河。
关琛抽完烟,起床、刷牙、洗脸。
做完这些。
推门,走进次卧,把床上的关安安摇醒。
女孩长得粉妆玉琢,脸圆嘟嘟的缩在被子里。
带着些起床气……
睁开眼看到哥哥,眸子立马弯了。
伸手搂住关琛的脖子,笑吟吟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轻声说:“哥哥,你知道吗?昨晚我梦到你了。”
关琛宠溺的摸着小女孩的发丝。
“梦见什么了,快跟哥哥说说。”
小女孩颦眉,想了一会,无奈地摊开粉嫩的小手:“记不清了,反正哥哥超级厉害……抱着安安在云上,飞来飞去。”
关琛帮女孩穿上鹅黄色长裙,扎了个粉色蝴蝶结。
点了一下她的鼻翼。
说:“等安安长大一点,哥哥带你去云端看夕阳,骑白鹤。”
小姑娘鹅~鹅~鹅地笑了起来,开心极了,清澈的双眸里,全是期待。
哪里知道这个痞里痞气的哥哥。
刚给完蜜枣,又泼下盆冷水。
“别学鹅叫了,不赶紧刷牙、洗脸,上学可就得迟到了。”
还有几个月才满六岁的女童整张脸立马瘪了下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哼唧一声。
伸出脑袋,轻轻咬着关琛的手臂不肯松口。
最后还是关琛说给她买棉花糖才哄好。
把妹妹送到幼儿园,跟她挥手再见。
关琛踩在人行道上的青石板上,慢悠悠往回走,二十分钟不到,回到丰裕小区门口。
这里正是他捡到关安安的地方。
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天寒地冻,雪花簌簌,无声无息地下着。
关安安身上就裹着一床被子。
眼睛哭得水肿,声音也变得嘶哑。
怀里塞着一张纸条,说孩子姓阮,叫阮安安,夫妻俩已经被仇家追杀了半月,身心俱疲,没有信心带着孩子活下去。
希望好心人收养,让宝宝健康长大。
如普通人一样,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一生不在沾染超凡世界。
关琛看着字条,把安安从雪地上抱起,伸出一根手指让安安攥在手心。
女孩像感受到了什么,咯咯咯个不停,音色稚嫩。
关琛裹着被子,把孩子抱紧。
声音醇厚温和:“你们不该替她做决定!”
“平凡是真,超凡也是真。”
“她想看怎样的风景,我都会护她周全。”
“呵……所谓超凡,觉醒禁虚,充其量只是灵气复苏的副产物罢了,仙凡之别,是一条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灵气复苏越来越剧烈。”
“不知那些老家伙,醒过来几个。”
音落,手中纸条无火自燃,化作灰烬,散落在雪地之中。
关琛看着被雪花分割,支离破碎的夜空。
不再言语。
抱着怀里的婴儿,进了小区。
这一天,世界上多了个叫关安安的女孩。
……
关琛看着老旧的小区,眼中回忆之色淡去。
喃喃自语:“捡到安安都快六年了,过得真快,真希望她快乐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