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最终开了口，让赵四先回家，但让他回家后，就装作什么事也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如果李固再找上他，那么他就告诉李固，已经按他的要求做到了，该要再收他的钱就收。

如果李固再要让他做什么的事，他就第一时间偷偷的向燕青报告。这是他唯一的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再有什么的差错，到时候他自己就自求多福了。到时候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丢了性命的问题，还有可能会祸及他的家人。

赵四他怎敢说不？

给黄信叩了头后，千恩万谢才离开。

黄信挥退了所有人，这才对燕青道：“燕青兄弟，你卢府管家李固让赵四如此吓唬你家主母，这其中必然有他的原因的。可是有些事，我也真的没法跟你说得明白，懂的话都懂，不懂的话，那我怎么说你也都不会懂。况且，不管我现在说什么，这也都是一个猜测，作不了准。所以，那还不如放长线钓鱼，看看那李固到底想干什么。你就在暗中盯着李固，等他犯事的时候，一下子将他人脏并获，这样才能让他无话可说，才能真正的治得了他。”

燕青这时就似进入了一点愤青的状态，他恼怒的道：“那这次就这么算了？李固居然敢如此谋害主母，这还不该死？”

“该死！那你准备怎么做？直接一刀杀了李固？然后你就吃上人命官司？一命赔一命？就算不用赔命，可你也要面临发配的刑罚。”黄信道。

“赔就赔！”燕青愤然道。

“冲动！你这样为了一个小人搭上自己不值得。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处置李固，又何必那么冲动呢？”黄信佯怒道：“再说，你也不想想，在你家主人面前，你当真的能杀得了李固？我不知道你们卢家的真实情况，但我想，那李固既然能做了你卢府的管家，那么必须深受你家主人的信任对吧？就算你现在回去跟你家主人说李固谋害主母，你说你家主人是相信你说的，还是相信李固说的？他否认的话，你又如何才能让他认罪？”

“这……”燕青这一想，他还真的没有信心能让主人相信自己。

其实，现在的燕青，真的就是卢俊义身边的一个奴仆下人，在卢家根本就说不上话的。卢家上下的一切，也全都是李固这个管家在操持。

而像卢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下人奴仆众多，卢俊义的身边又岂是只有燕青这样的一个下人？而燕青在卢俊义的眼内又有多少份量？恐怕，也都未必有别的奴仆下人的份量重。

在水浒小说中，燕青对卢俊义这个主人的确是不离不弃忠心耿耿。

可是卢俊义对于燕青呢？

这个，后世在网络上有过很多的讨论。其中黄信认为比较中肯的是，卢俊义对于燕青，其实就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燕青在卢俊义的眼内，始终也都是他的仆人，讨人欢喜的仆人，可以帮到他为他解决很多问题的仆人。或者，是一个高级玩具，对这个高级玩具，喜欢的时候可以爱不释手，不高兴的时候就扔到一旁去。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自此至终，也都是燕青围绕着卢俊义来转，可卢俊义有否为燕青做过一点什么事没有？

这个时期，还没有发生水浒小说中的故事，在这早期，燕青在卢府，在卢俊义的心目中，恐怕真的不会有什么的地位，最多就是燕青现在渐渐成长，展现出了过人的才能，如此才慢慢的获得了卢俊义的看重，这次也才会让燕青护送妻子到聊城来省亲。

燕青咬牙道：“那、那我去把赵四抓回来，把他带到回大名府，让他跟李固对质，这样我主人总会相信了吧？”

“呵……”黄信冷笑了一声道：“李固可以找十个像赵四这样的人来证明他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到时候反咬你一口，说你跟赵四诬陷他，那你又能怎么办？此外，李固应该是在大名府对吧？你说他专门跑来聊城这一百多里的地方来，专程找到赵四，让他做那样的事，你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吗？说出去你会相信吗？他只要找人证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大名府，在卢家，那么你说什么也都没有用。”

“那、那我应该要怎么办？”燕青听黄信说了后，还真的一脸抓狂的样子。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放长线，等他露出马脚啊。我让赵四先回去，李固肯定还会找上赵四的。这样就能稳住李固，让李固以为咱们还不知道他想害你主母的事。我料那李固还会有一系列针对你主母的行动。你从现在开始，一边暗中保护好你的主母，一边盯紧了李固，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抓到了他的把柄，让你主人亲眼看到他做的坏事，这样一来，那李固才能无话可说，没法狡辩。懂了吗？”

燕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黄信跟着再对他道：“还有，我明天一早便要起程去大名府，你回去跟你主母建议，明天一起回去，我这有一两百官兵，一起走在路上也能有一个照应。最主要的是，早些把你主母送回家，才可以早些让那李固露出马脚。我到时候，也会在大名府一段时间，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我会让时迁跟你联系的，当然，其实我也想拜会你家主人，到时候，说不定还需要让你跟你主母为我引见一下。”

“嗯嗯，我知道怎么做了。”燕青这才连连点头。

燕青可能不懂这其中的道道，但是他知道这样可以对付李固就可以了。

黄信心里不禁暗暗摇摇头，本来以为浪子燕青已经是一位同道中人，都能明白那些男女之情事，可没想到，浪子燕青的这个浪子只不过是“徒有虚名”，他居然还只是一个雏，如此的话，黄信就真的很难跟他说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