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书他敢?挨千刀的夯货,老瘪孙!一把年纪了,还天天想着纳妾养外室!玩女人!我看不弄死他!”
花太监听了黄信说梁中书居然要纳李瓶儿为外室,他顿时气得得哆嗦着身子痛斥了起来。
“该死!梁中书!咱家饶不了你!”
“咱家弄死你!”
……
花太监越骂就越激动的样子,根本停下不来。
黄信看着不禁心里暗汗,也有点明白花子虚的恐惧由来了,估计他平时就是这样被花太监逮住往死里骂的。
而黄信估计,这个时候,花太监心里极有可能把李瓶儿当作是他娘亲的替身了。所以,这听到梁中书要娶李瓶儿为外室,这岂不是说等于是娶了他的娘?
如此,叫花太监如何不怒?如何不气愤?
但花太监可能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份,他已经不是当今官家身边的人了,他现在已经告老还乡,没有官身了。
黄信见他骂得太激动,生怕他一口气缓不上来就挂了,那自己在这里就脱不了关系,赶紧对他劝道:“花公公,先不要这么激动,来来,先坐坐,喝口茶。”
黄信见桌上还有茶,便似反客为主的为花太监倒了一杯。
花太监倒也似骂累了,没多想,接过茶咕噜的喝了几口。
凉了的茶水可能也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下,看了眼还攥在手上的画道:“画里女子叫李瓶儿?翠云楼的花魁对吧?是什么的来路你知道吗?能否为她赎身?”
“花公公你打算为她赎身?我还正好知道一点她的出身来历,但花公公你当真的想为她赎身可能还真的不太容易……”
黄信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花太监。
花太监听了后,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你说这李瓶儿竟然是当初‘李士宁案’牵扯到的李逢的后人?当年李逢被凌迟处死的事,咱家在宫中也有听闻。这可不妙……”
李逢当年可是被判为谋反之罪而凌迟,那其家人也必定被牵连,就算是被诛灭三族也不奇怪。这样的案子,一般也都很难再翻案了,哪怕如今过去了三、四十年。
如果李瓶儿就是李逢的后人的话,那么也不太可能就能转为良籍,因为官府有案卷,只要一查看便知道,如此犯官之女,怎么可能转为良籍?这是想为当年的谋反案翻案吗?
这不要说他花太监了,就是当今官家也肯定不敢为当年的这个案件翻案,因为翻案就是否定先帝的一些政绩,这怕就得要被朝廷士大夫群起攻击了。
花太监脸色数变之后,他不禁有些颓然道:“咱家如今已经告老了啊,这事还真的不好办。让李瓶儿继续留在青楼不妥,可嫁给梁中书为外室,这又让老夫憋屈。黄信都监,你可有办法?”
花太监竟然向黄信问起计来。
黄信也有点意外,自己跟花太监真的不熟,真不至于交浅言深啊。
这不过是因为一幅画像而已,这人有相似并不奇怪,黄信并不认为李瓶儿当真的跟花太监会有什么的关系。且想到金瓶中,李瓶儿到了花太监的身边后,也不过是被折磨而已,自己也不想再让李瓶儿跟花太监有什么的关系。
李瓶儿如今跟自己约定出逃的事儿,黄信肯定不会轻信别人,把这事儿告诉这只有一面之缘的花太监。
黄信心里沉吟了一下道:“花公公,这事我还真的没有什么的办法?毕竟,梁中书是大名府知府,其岳父又是当今宰相祭京,无论是声望还是实权,梁中书在此大名府也都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别说是本人了,就算是花公公你……花公公请恕我直言,你现在恐怕也拿梁中书无可奈何啊。”
“哼!”花太监拍了一下案桌,恼怒的哼了一声。
但他也知道黄信说的是实话,别看梁中书现在对他恭恭敬敬的,可这也只是给他一点面子而已,但实则上,已经没了官身的自己,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花太监一脸不甘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