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十分高兴,从小还没和家人分开这么多日子呢。
可惜,大约半个时辰后,盛弘便叫华兰先与王大娘子回葳蕤轩,华兰虽然不太愿意,但见李元默许,便知道盛弘与李元有事相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寿安堂。
华兰母女离开回到了葳蕤轩,只留下了李元和盛纮在老太太这里闲谈。
盛老太太这几个月变化并不大,身体十分硬朗,脸上也挂着笑意,对着李元就是一阵嘘寒问暖,看得一旁的盛弘都有些无语。
李元看着面色红润的祖母,心里十分高兴,毕竟是华兰敬爱的祖母,于是对着盛老太太问道:
“听说六妹妹明兰如今养在了祖母的膝下,怎么今日不曾得见?”
华兰在入京后,寿安堂的盛老太太没了华兰在跟前,有些寂寞孤独,恰逢卫小娘难产去世后,盛明兰孤苦无依,
就所幸将盛明兰养在了寿安堂,也算是接了华兰的班,让盛老太太再次有了寄托。
这还是盛老太太去信给华兰时,李元看到的。
“她此时正在后厨准备餐食,她这孩子没有其他的优点,但是烧得一手好菜,你待会可得把华兰叫来在我这一起吃,让华兰好好尝尝明兰那丫头的手艺!”
李元看着一脸自豪的盛老太太,知道盛明兰十分得盛老太太的欢心,心下难免替华兰高兴,他对盛明兰的厨艺有了几分期待,捧场的说道:
“那可正好,孙儿与华兰今天来得急,还未吃饭,如今正饿着肚子呢,待会我可要敞开了肚皮多吃一些!”
盛老太太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对着李元就是一通说教:
“你这孩子,怎可这般糟蹋华兰的身体,你小时也算我教过你要精通养生之道,如何不知早膳的重要性,再急早膳还是要用的!要是饿坏了我家华兰我可饶不了你!哼!”
“是是...我的错,以后绝不会了。”
“哼,我去找华兰,不吃饭怎么行?”
李元听的心头尴尬,点头应是,陪着笑与盛弘起身恭送老太太离去。
盛弘等老太太离去,打量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挥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
之后李元仔细的与盛弘诉说着这几个月的经历和见闻,听得盛弘那是连连点头,对汴京的如今的形势更多了几分明了。
盛弘神色沉重的向着李湛请教道:
“贤婿,如今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岳父叫我元哥儿就好。岳父大人请说,我知无不言。”
李元深深看了一眼盛弘,之前看盛弘将闲杂人等清场,心中已经对盛弘所要问的事情有了猜测,
盛弘又一向是谨小慎微之人,不像自己的岳母王若弗那样心直口快,倒也不担心今天的话外泄出去,引起风波。
“你伯父李承经常出入内廷,又高居礼部尚书,对官家了解比我深多了,不知你伯父觉得官家心中属谁?可否告知岳父?”
虽然寿安堂中并无外人,但是盛弘依然是没有直言邕王和兖王,只是隐晦的提起了夺嫡之争,
一脸的紧张谨慎,不断向外张望,像是十分担心有人不小心闯了进来。
李元倒是十分从容,没有丝毫的紧张,虽然官家手底下皇城司有些暗探,用来监视大臣的行踪言行,
但是对如今的李元而言却是无用,他还未为官,李家一贯中立,伯父李承又是皇帝心腹,所以李元心中这事不大。
李元想了想,盛家和李家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一条船上的人,有必要提点一番,所以回答道:
“伯父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觉得官家如今心中也没有拿定主意,但是对邕王比对兖王更加青睐!”
盛弘开始还心中一沉,听到后半段又眼中一亮,
既然如此,盛弘心中就忽然出现了投机的念头,向李元追问道:
“元哥儿的意思是邕王有望荣登大宝?”
李元看着明显动心的盛弘,摇了摇头,劝了一句:
“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岳父大人还是不要掺和其中为好!”
盛弘闻言,眼睛中的亮光瞬间消散,不由点头赞同道:
“你这话说的对,我们这种清流人家完全没有必要冒险,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李元了解的盛弘还算是个官场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倒也不担心盛弘一头扎进邕王和兖王之间的斗争,最终还是交了一句底:
“邕王年长,却无仁德之相,兖王年幼,亦无孝悌之心!”
“二王都不是官家的儿子,和普通的宗室子弟没有任何的差别,这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差别,无论如何,岳父大人都要谨记这一点!”
盛弘瞳孔收缩,脸上挂着一丝震惊,连忙追问道:
“元哥儿你是说,官家会另立他人为太子?”
李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也不知道,只是前世宋朝也有过相似的情景,不知道大周会不会一样。
李元收起心中的思虑,故作高深的轻轻一笑,否认道:
“岳父大人,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万事皆有可能不是吗?”
盛弘收起心中的惊讶,打定了主意,在储君未明的情况下,绝对不要踏入争储风波,
不然他这小小的五品官顷刻就会被这惊涛骇浪所倾覆,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盛弘收拾了下心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元,哈哈笑道:
“元哥儿所言甚是,今日我们翁婿只是在此闲聊家常,至于其他的,你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李元也是点头,对盛弘的反应极为满意,赞同道:
“岳父大人说的是,我们是在讨论明兰的手艺,是否有祖母所说的那般惊艳,待会吃饭,可不要丢了祖母的脸面!”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笑得极为相似,不愧是翁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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