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二呀,既在东司房当职,之前的事儿,当哥哥的便大度些,不再与你计较。”
“如今你乃实职千户,便算是往前踏出好几步,可得小心着点。”
“哦?要如何小心?”
王林倒起了几分兴趣,抬头看向王山。
“徐老头子这人呐,看着不咋管事,也不是啥好相与的人。”
王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当哥哥的在这老头儿跟前,很是吃了几个闷亏,回头跟叔父说起,结果还被训斥,这都算什么事儿哟。”
听王山如此编排指挥使,王林心里暗暗腹诽:徐恭能够自正统元年起便执掌锦衣卫,至今已近八年。
哪怕叔父如今权势极大,也没将徐恭换成十分听话的马顺。
由此可见,徐指挥使有着其极为不一般的来路。
大哥王山连这都拎不清,难怪叔父王振常对他不满。
“兴许乃指挥使与叔父提前通过气,故而叔父也不赞同大哥,日后大哥只需小心便好!”
嘴里无聊地应付着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大哥,王林心里暗暗盘算着去羽林前卫的事。
“哼,我凭什么怕他!老二你就是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
王山恨恨地拍了拍桌子,冷哼一声,本就肥硕的脸庞霎时阴沉下来。
“罢了,老二你听着,为兄可跟你立个规矩!无论何事,都得来问问咱的主意,别没头没脑的,给叔父和我丢脸!”
瞧着王山怒气上涌,王林仍旧面无表情。
“砰!”
见王林板着脸不答话,王山猛地再拍桌子,喝道:“老二!听见没有?”
“千户爷?”
门外,校尉急急地闯进门来,瞧见屋中二人好似在争执,不禁脚下一顿。
王林不理恼羞成怒的王山,向来人问道:“何事?”
“卑职李江,昨日与两位弟兄访得事件,因事涉羽林前卫所辖武官,不敢擅自做主,特前来请千户爷决断。”
上下打量着来人,王林方想起眼前的校尉便是自己属下。
王林以千户之职进入东司房,指挥使徐恭循例拨三名行事校尉与他。
这李江便是三校尉之一。
眼前的李江二十来岁,微躬着身子,瘦高个儿,左脸颊挂着道浅红的刀疤,眼睛眨巴着,讨好中带着些许精明。
面对首日当职便前来示好的下属,王林原本板着的脸缓下来。
“嗯,可录下实情?”
“卑职已将实情记录在案,千户爷看过便知。”
接过禀贴,王林略微瞟过纸面,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吃惊不小。
自己昨日至今还想着如何至羽林前卫请托,结果手下校尉便访得该卫武官之不法事。
王林摸了摸鼻子,沉声道:“本千户初来东司房,有些事还不太明白。帖子便收下了,你先退下,等待吩咐便是。”
主坐中的王山见状,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老二,何事如此婆婆妈妈,连方才跟你讲的规矩都忘了么?”
王林头也不回,向刚想行礼退出的李江道:“李校尉,往日东司房所查访之事,有向同知爷禀报的规矩么?”
“啥?”
乍听王林如此问话,李江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