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林还在发愣,小丫鬟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焦急。
“哼!”小丫鬟微瞪了王林一眼,愤愤地道:“呆子!”
“啊!”王林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不知小姑娘突然恶语相向,是何缘由。
看着王林呆头呆脑的模样,小丫鬟不禁叉腰怒道:“叫你进来呢,耳朵聋了?”
说罢,扭身进了宅子。
“叫我进去?”
王林嘴里轻声自语。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往许宅院门走去。
进得院门,王林发现小丫鬟已经气鼓鼓地等在门口。瞧着王林进来,她板着俏脸便往前走。
王林紧紧跟着,大气也不敢出。
踏进熟悉的客房,王林陡然发现,屋中竟立着好大的四扇折叠屏风。
“这不是放在书房的折屏么,怎的挪到这儿来了?”
小丫鬟见王林惊讶地看过来,不禁揉了揉手腕,没好气地道:“要你管?”
“珍珠,不得无礼。”
小丫鬟年纪虽小,却毫不掩饰对王林的不满:“小姐,这王公子十足是个呆头鹅呢。”
“王公子请坐。”屏风后传来少女的声音:“小珍珠年幼不懂事,还请王公子不要责怪她。”
“许姑娘哪里话,方才劳烦珍珠将本公子领到这儿来的,本公子怎会责怪她呢。”
王林听过少女的声音,知道她是许老头的孙女许玉儿。
他心中有些希冀,又有些忐忑,不知许玉儿为何在这里见他。
满腹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房间里顿时陷入沉寂。
“噗嗤!”屏风后突然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
“都说王公子惯会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四处打秋风。怎么今日却被小女子吓住,而不敢言语呢?”
“这……”王林坐在椅上,听许玉儿这般说话,心中不禁起了几分好胜的心思。
“许姑娘,我可不是打秋风的无赖子。就拿我讲与你祖父的那些话来说,几百年后,那是得花银子才能听的。只不过你祖父赖账,只拿饭菜糊弄人。”
“那王公子习字读书,皆师从祖父。以小女子所知,王公子一年来从未出过束脩之银,莫不是赖账多日?”
“本公子那个……”
“呵呵,王公子既会如此说笑,便吟诗一首,小女子自会求祖父免去你欠的银子,如何?”
“那个,那个……”王林倒吸口冷气,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腿,暗道: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不饶人。
本来只想着蹭顿饭,没成想几句话说完,自己倒成赖账的主了。
况且明知自己一年前连毛笔字都不会写,还拿吟诗来捉弄人。
但是,别以为本公子不会吟诗,就不会忽悠你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姑娘,本公子不擅吟诗作赋,却志在为国为民。男儿作的诗再好,既不能独善其身,又不能安邦立国,何用之有?”
过了数息,屏风后突然传来许玉儿的娇喝声:“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呵呵!”王林呵呵笑着道:“非也,非也。男儿当志存高远,整日吟诗作赋,无病呻吟,只会让有识之人笑话!”
“依王公子所言,吟诗无用,岂不是也可说文章无用、读书无用?既如此,本姑娘这便告诉祖父,央他不再教你读书写字!”
听完许玉儿的反问,王林忍不住赞道:好一个有急智的女子!
当朝独尊儒家,哪怕是王林这样有底气的公子哥,也不敢冒着天下文人的唾骂,四处宣扬读圣贤书无用。
“读书有用!”王林斩钉截铁地道:“但是,若寒窗苦读只为诗,只为文章,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