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校场门口被王锴拦住:“将军,下官在太守府备下酒席,请将军移步。”
吕布走到王锴面前,俯视着面前这个略显瘦弱但神情自若的中年人,片刻后沉声道:“卫将军乃武职,与地方官员互不统属,且本将军不喜应酬,更不喜铺张浪费,所以,王太守无须费心。”
王锴低下头,轻声道:“将军说得是,然将军救命之恩历历在目,下官与城中父老皆万般感念,不如此,心有不安。”
“若真有心,多筹备粮草军械便是,”吕布拍拍王锴的肩膀:“另外,我等长期驻扎离石,必然多有打扰,还请王太守与城中父老百姓说清楚。”
王锴猛地抬头:“长期驻扎?”
吕布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装不下去了?
一听长期驻扎四个字便如此失态,心性不稳呐。
不过,他没有说穿,只是点头:“匈奴一日不灭,本将军一日不走。”
“这,这……”
“王太守,这是军事,你愿意与否并不重要,只需配合,明白?”
王锴低头:“下官明白。”
吕布转身进入营地。
王锴盯着吕布的背影久久无语,面上平静无波,心下却翻腾如海潮。
这是吕布?
这是那个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吕布?
这是那个有勇无谋见利忘义的吕布?
在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让吕布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以前的吕布很可怕。
现在的吕布,更可怕。
最可怕的是吕布竟然要在离石长期驻扎。
吕布想干什么?
一个卫将军,离开都城来地方剿匪本就匪夷所思。
现在还要长期驻扎,更让人细思极恐。
难道……
王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连忙摇头否认。
吕布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志向与那么深远的谋划。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蔺县,城外。
于夫罗、呼厨泉、胡才、李乐、韩暹、杨奉聚集在帐篷中,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良久。
呼厨泉挠挠头:“这不对啊,吕布怎么还不来?”
杨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要么有人走漏风声,要么有人露出破绽,否则,以吕布性情,绝不可能放弃追击。”
呼厨泉却直接看向胡才:“胡将军,一定是你走漏风声!”
胡才同样拍案而起:“污蔑!”
“污蔑?要不是你提前弃营而走,吕布怎么可能发现破绽?”
“吕布攻击的是你的营地,一击即溃,看见你的旗号却没追你,说明是你漏了破绽!”
“你放屁!”
“你才放屁!臭不可闻!”
于夫罗阴沉着脸爆喝一声:“够了!”
众人瞬间安静。
于夫罗是南匈奴单于,手里有几十万匈奴人与十几万匈奴骑兵,实力最强。
白波黄巾军虽然人也不少,但几乎全是步兵,而且几乎全是无甲步兵,对上极其擅长骑射的匈奴人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于夫罗开口,连韩暹和杨奉都低下头。
而于夫罗则阴沉着脸道:“必须把吕布引入蔺县,不只为了完成袁老大人的嘱托,更为除掉吕布,吕布不死,你我永无宁日,你们也不想被吕布满并州追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