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院。

峨眉仙宗的祖师雕像面前，香火燃烧的青烟遮着半个经院。

下九院的香火院执事指使着几位道人杂役，端着一颗猪头、羊头和牛头呈放在搭建好的香台上。

站在他们身后的七位内门弟子，面色恭谨的在祖师石像面前跪拜后，就离开了。

但下九院的度牒仪式和程序才算是刚刚开始。

各大院子的执事站在主殿附近，目视着里面站着的陈昂几人。

其他院的道人杂役则是连主殿都没有进去，大部分都站在偏殿远远的向着里面看去，再远些的杂役就完全是在外面了。

他们连正在参与的事情都看不到丁点，不知真相。

只是事不关己，小声聊着鸡零狗碎的站在那里。

主殿内。

陈昂和其他几位被选出来的外门弟子，手持香火跟随在监院后面，进行受戒度牒。

经院监院扫了一眼陈昂，面无表情的念道：“魏合，从今日后，你为我峨眉仙宗第三千四百五十六代外门弟子，清字辈，道号三清。”

三清？

听到这个道号，陈昂心里微微惊讶，表面古井无波道：“是。”

一枚写着三清的玉佩，被交付在陈昂手里，这便是他出入上九院的凭证了。

陈昂回到菜院监院身后，接下来便是漫长繁缛的诵经宣唱环节。

度牒大日结束，天色已经来到了中午。

其他道人杂役纷纷散去。

陈昂和其他六位峨眉仙宗的新进外门弟子跟在经院监院身后来到了白眉院连通上九院的后院。

“看到了吗？这就是仙凡之别。”

经院监院是个六十多岁的老道人，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皱褶，看着身体仍旧非常硬朗。

他面向着那本该通往上九院的路径，但却空空如也、前方深渊的地方，手指身前，道。

陈昂看向前面，眼眸微微失神。

那上九院所在的山峰，来到近处才发现似乎根本与下九院不在一个维度。

不知几千里外面的云端之上，一道金色长桥渲染着阳光，一端在那上九院的顶端，一端落于他们身前。

下九院的经院竟是建立在一座陡峭的悬崖边。

从来就不存在更高的山峰，下九院就已经是立足山峰之顶。

经院监院回首看向七人面色各异的神色，晒然一笑：“多年之前，我第一次来这里，也无比震撼，哪怕耳边所听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这就是我峨眉仙宗真正修仙之人所在之地。”

“监院，世界上真的有成仙之人吗？”

站在那里，面孔有些消瘦，穿着青色道袍的二十岁青年，突然询问道。

瞥了一眼火院的郭颠，神色不复平时那么古板的阮正言道：“那是自然。只说近一千五百年前，我峨眉仙宗精英辈出，连那时统一了如今六国的大汉公主都要嫁给我峨眉仙宗的峰主，于一千年前在登仙录中记载先后飞升，传为一代佳话。”

见监院回答，香火院王奇跟着问道：“监院，为何现在仙宗弟子，不再凡间出没？”

“仙宗，仙人自然不会落入凡俗。”

监院在这里的目的，仿佛就是解释几人进入仙宗前的迷惑：“你们如今看到的那座山峰依旧只是表象，若想用凡俗的手段，纵使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前往仙宗。”

阮正言的声音柔和，但其他几人纷纷面色紧绷，知道这寻常话语之中透漏出来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