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完颜宗宪与大理公主段语嫣完婚。
金国皇室和大理皇室第一次正式派遣使臣远赴彼此。
靖康十三年,一小撮倭寇海盗因为偏离航线,在金国登陆。
这给了赵福金充足的借口。
靖康十三年夏,杭州船舶司三艘装载了蒸汽机轮的战舰首次出航,带着五十六艘运兵船,经外海一路前往金国会宁府,大宋京师海军统制曹彦昌挂海军帅,完颜宗望挂陆军帅,两国联合舰队成立,浩浩荡荡杀向了日本海。
三艘战舰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完颜宗望率金国精锐骑兵,耗时两年,杀穿了倭寇全域。
赵福金给完颜宗望去信,只写了六个字:杀光、烧光、抢光。
完颜宗望感慨:“多大仇啊?”
曹彦昌笑道:“官家开杀戒,这还是头一次,别多问,干就完了!”
靖康十五年,未满六十的李纲病逝。
赵福金亲去悼念,题字:“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靖康十七年,道君皇帝终于飞升。
赵福金披麻戴孝,为他守夜。
没人知道那夜在灵堂,赵福金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道君皇帝下葬不久,赵福金染了风寒,卧床半月。
太医院上上下下忙成了一锅粥,可病情不减,高烧断断续续。
赵福金对太医院钱丙说道:“若无抗生素,怕是时日无多了。”
拖着病体,赵福金将宋科院众人及钱丙召来,尽可能地讲清楚抗生素是何物,让他们好生参悟,可终究难度太大,众人如听天书。
朝廷众臣忧心不已,现在的情况,万一……
储君如何?
赵福金也深知,现在就进行君主立宪,显然时候还不到,若是强行推动,只怕大宋内部先乱,天下又是一团糟。
思来想去,赵福金宣重臣觐见。
高宠跪在病榻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福金咳嗽一阵,撑着身子坐起,笑骂道:“朕还没死,你这是什么样子。”
赵构抹了抹眼泪,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金妈,您别忧心,我就算走遍天下,也要为皇姐寻得名医……”
“咳咳咳,好!好!你且坐。”
烛光如豆,秋风萧瑟。
赵福金尽量简单地给重臣阐述君主立宪的玩法:“朕这身子,怕是难理朝政了,之后诸事,全仰仗诸位相公了。”
李邦彦劝道:“官家先莫要说这些,一来安心养病,二来尽快考虑储君之事。”
赵福金又是一阵咳嗽:“朕会仔细考虑的,眼下,还是莫让朝局动荡。李相国,朕今日便封你首相之职,日后朝廷大小事务,不必报朕,由你全权处理。”
李邦彦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推让。
赵福金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李若水,你掌御史台,对首相及百官有监察之责,可莫要如蔡京当政之时,把御史台搞的形同虚设。”
李若水起身拱手:“官家放心,臣定当不负御史之职!”
赵福金又看向另一人:“张浚,你从今日起,仿金国监国会,任议长一职,日后大宋所有律法,皆出于此。立法初衷为民,为国。一旦出台,即便是首相李邦彦,也得依法施政。”
张浚躬身:“臣领旨。”
“岳飞、韩世忠。”赵福金看向二人:“你二人仍军中任职,日后凡有军事,需监国会通过,首相印章,除此外不遵任何军令。”
两人站的挺拔:“末将遵旨!”
等安排完诸事,赵福金躺了下去,长叹道:“诸位去吧,不必再来明仁宫问安了,明日起,明仁宫封宫,朕好生养病。”
等众人走后,赵福金掀开被子,唤来春夏:“快去给朕弄些甜点来。”
春夏笑道:“官家装病装了一个多月了,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呀?”
赵福金扭了扭脖子:“朕今年四十,还能装个几十年。”
春夏不解:“官家之后几十年都不想理政了?”
赵福金叹道:“朕要一直理政,大宋还怎么成长,等朕百年后,换一个不如朕的赵家人,到时候还不是一团糟。不如现在这般,让他们都按规矩办事,朕也可以在暗处扶着他们。等再过上个几十年,大家都顺了,到时候官家是官家,首相是首相,各干各的事。”
春夏听不明白,但也知道有官家在明仁宫守着,朝廷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笑着走出寝宫,去给赵福金准备甜点。
刚出寝宫,春夏突然惊叫着跑了回来:“官家!太子……太子……”
赵福金心下一沉,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跑出了寝宫。
太子已经躺在了寝宫外的台阶上,眼睛瞅着寝宫的方向,没了呼吸。
赵福金缓缓蹲下身子,抚摸着太子已经僵硬的身子,泪水无声地滑落:“谢谢你。”
这一夜,赵福金做了一个梦。
寒风如刀,大雪苍茫。
天地如熔炉,将万物熔成苍茫白色。
站在雪山之巅,赵福金俯瞰着山下官道,官道上的队伍绵延数十里,两旁是持刀牵马,身披毡衣的骑兵,中间是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男女老少,还有几百架满载着金银珠宝的大车。
赵福金恍然心惊。
突然,两声从未听过的嘶吼声传来,痛苦、绝望。
赵福金侧目看去,只见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两只四爪金龙,身形十丈有余,身上的龙鳞已经没有了光泽,变的黯淡。
龙身上,扣着巨大的抓手,每一只都深入躯体,似扣住了鳞甲皮肉下的龙骨。
抓手连着粗壮的铁链,每一根铁链都有几百名兵将拖拽着,喊着号子,拖着金龙,向北而行。
金龙身后,跟着一群人,这些人看起来虽然衣着光鲜,却仍是受不得寒冷,互相搀扶依偎,凌乱的发丝在寒风中轻摆。
突然,人群中一个女人抬头看向山巅,朝着赵福金凄惨一笑。
茂德帝姬,赵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