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离火宫弟子、云泽洞天弟子、白鹿山庄的那个少年。四人一齐走到台前。
为防止干扰赌局,那离火宫的范无尘落下了静音禁制,内外互相都听不到。
离火宫弟子哼了一声,率先坐到庄家的位置。
对花魁红笛道:“我来坐庄。”
其他人没有反对,各自挑了一个方位坐下。
阿月坐在庄家正对面的天门位置。
桌子上,每人已有一百个筹码。
阿月皱眉。
左右不过是一百两银子,这些人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这就是大宗门之间的面皮之争吗?
还是说,那风镜师伯在诓骗自己?这筹码其实很贵重?
她决定,前期先输个几局,让那离火宫的小子放下警惕,观察观察对方的赌术,如果是个菜鸟,那就一击拿下。
顺便再观察一下,这种暗红色的筹码到底值多少钱。
从他们输钱赢钱的反应,就可以大致了解。
牌九开局需要押底,每人两个筹码。
那离火宫弟子推上两个筹码,看着阿月,冷笑道:“好教你输了也知道败给了谁,我乃离火宫张游。”
阿月无所谓地跟上两个筹码。
其他两人则没有那么轻松,郑重地把筹码推到桌上,似乎两个筹码就有很重的分量。
红笛笑吟吟地开始摞牌。
此时,二楼雅间内,玉九和打扮成富商的金老大也在关注这一场赌局。
“老大,那阿月完全就是个新手,这么大的局,她会不会把那几个昆仑老道输得法宝都得当了。”
金老大笑了笑:“我看未必,你看她拿着那么大的筹码,心里完全不紧张,这是高手才有的心态,看另外两个人,才第一局,手就已经僵了。”
玉九撇了撇嘴。
她心里想,阿月就算比自己聪明,哪能事事都领先?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
如果让她拿着那筹码,应该......不对,肯定也会举重若轻。
第一局。
张游掷出骰子,摇到了五点,庄家先拿牌,是一个梅花,一个长三,加起来是六点。
阿月随意看了看自己的牌,杂七和杂六,加起来三点。
另外两家的牌竟然很好,一个七点,一个八点。
庄家吃一家,赔两家。
张游看着阿月,冷笑了一声,自己扔出去两个筹码,连带着阿月的筹码,一起赔给了另外两家。
那两人急忙把筹码捞了回去,神色已经开始紧张。
阿月面色丝毫不变。
紧接着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
阿月全都输掉,还拿了两个蹩十。
另外三家倒是有输有赢。
那白鹿山庄的公子,一连赢了六个筹码,已经激动地咧开嘴,面泛红光了。
连输八个筹码,场外的昆仑老道们也坐不住了。
风黎连连摇头;“这孩子,修为还行,怎么手气这么臭。”
风磬揪心:“这要是输下去,别说风黎师弟的私房钱了,就连咱仨未来一百年的例钱也都没了。”
风镜道人还沉浸在刚刚的伤感回忆中,压根没注意场上的局势。
此刻,范无尘的嘴都咧开了花。
那昆仑的残疾小儿,果然是来丢人现眼的,天助我也。
二楼的金老大也看不懂了,这都输了八个筹码了,阿月怎么还面不改色?
真的有这么大的心脏吗。
第二轮,庄家轮换,牌山重砌,庄家来到了白鹿山庄公子这里。
阿月先上筹码,这次,她直接扔了四个筹码上去。
场下观战的赌客们顿时一片惊呼。
这是赌出火来了?
离火宫张游哼道:“加倍投注?我跟了!”
那白鹿山庄、云泽洞天的两人,咽了咽口水,也只好跟着押注。
阿月上来就是一个蹩十。
红笛不由捂上了惊讶的小嘴。
这位的运气,也有点太差了。
风黎“哎呀”一声叹息,使劲拍头。
这也太臭了!
场下的看客们也都哄笑起来。
没见过主动翻倍,反而拿到蹩十的。
这一局,庄家拿到了天杠,直接通吃,那少年一把将十六个筹码搂进怀里。
身体都在颤抖。
而阿月仍然无所谓。
那庄家看到阿月冷静的神情,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也冷静了下来,不由敬佩看着阿月,道:“在下白鹿山庄赵文章,道友的心态实在令人动容,在下佩服。”
看到那赵文章的反应,阿月此时已经明了,风镜师伯定是在诓骗自己,恐怕这筹码远不止一两银子。
很有可能是以灵石计数,比如一百个,甚至一千个灵石,才有可能让整个雨花楼都这么重视。
不过,作为赌徒,最不怕的就是筹码太贵。
翻倍押注,是赌徒赢钱的最基本技能。
接下来的几局,阿月有输有赢,但总体下来,筹码量还在继续下降。
她一直观察着牌桌上的三人,确信,白鹿山庄和云泽洞天的两人,确实是新手,连骰子都不会摇。
她看了一眼张游,嘴角微微上扬。
这人的赌术是有的,但不多。
连牌山的堆砌顺序都听不出来。
张游被盯了一眼后,莫名其妙,只觉得这昆仑的小瘸子,输红了眼,已经开始气急而笑了。
于是也对着阿月阴阴冷笑。
很快,阿月的筹码就只剩二十个,是场上输得最多的。
中间因为筹码太少,无法坐庄,庄家跳了过去,现在又轮到了张游。
风黎老道的心脏已经快停了。
八十个筹码,这波要砸锅卖铁才能赔得起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赖账不给的话,要回山闭关多少年,才能躲过这波风头。
风镜和风磬两人也如丧考妣。
风镜打了自己一嘴巴。
早知道不骗她了,非说什么一个筹码一两银子干嘛!
这弟子......真他娘的败家啊!
那范无尘都要笑开花了,脸上春光洋溢,仿佛再过一会,就得原地突破境界一样。
他看着风黎三人,嘲讽道:“我离火宫,终于要赢你们昆仑一次了!哈哈哈哈!”
闻言,昆仑三人组更郁闷了。
这到底是哪来的劳什子门派,怎么从来没有印象,上来就一副以昆仑为一生之敌的架势......
碰瓷呢这是!
此刻,观战的金老大和玉九也呆了。
金老大喝了好几口茶压惊,道:“这......这应该真的是高手,都输成这样了,还面不改色!”
玉九道:“这下,我反正是做不到了。”
场上的张游冷笑连连:“这下,你还要翻倍吗?”
阿月嘴角一勾:“继续。”
她率先推出二十个筹码。
竟是全部押上。
红笛,赵文章,场上几人纷纷动容,连张游也呆了一下。
竟有如此魄力?
此刻,全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这二十个筹码上。
这一注,押的太大了。
整个赌场都寂静下来,静的能听到呼吸声。
赵文章道:“何必......押这么多?”
红笛也劝道:“昆仑上仙,留一点吧。”
阿月摇头:“没事,发牌吧。”
张游一咬牙:“你有种!”,艰难地扔出骰子。
阿月先拿牌。
看到牌的一瞬间,她嘴角上扬了起来。
牌运来了。
是一对地牌对子。
庄家张游的运气没那么好了,只是杂牌。
对子翻倍,一赔二,阿月瞬间赢了四十个筹码。
张游脸色发白,还是硬撑着数出四十个个筹码,推到了牌桌上。
看着那满桌的筹码,全场赌徒的呼吸声都粗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