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大意了!”
叶孤城挑破丁春秋手腕的长剑上,一颗赤红的血珠逆着剑刃往上攀爬,不消一会便没入剑柄上的软木握柄中,瞬间将叶孤城持剑的右手染成墨黑之色。
王语嫣紧抓着阿秀的手,担忧道。
“中了我的毒蛊,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今天也要死在这里。”
丁春秋得意大笑。
他是好面子喜阿谀奉承不假,可如果不是靠着这能屈能伸的本事,被无崖子发现他修炼毒功的时候,早就被无崖子清理门户了,哪里还有翻身做主的今天。
“并不是。”
阿飞目视着叶孤城,他不相信这个男人会中了这么拙劣的把戏。
他的剑如同他的人,他是不会察觉不到手中长剑的变化的。
“语嫣姐姐你用担心,叶公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阿秀也觉得这位叶公子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中了圈套。
“叶公子只是为了套这个老家伙的话罢了,不用大惊小怪。”
史婆婆远比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要有见识,一眼就看出了叶孤城的用意。
“叶公子先是反驳这个老家伙的谎话,证明叶公子可以分辨他话中的真假,为了拖延时间,这个老家伙来不及编造谎话,就必须讲出实情。”
“这也是这位叶公子的心计所在。”
史婆婆审视了狗哥一眼,除了武学天赋或许能够和叶公子相提并论外,狗哥无论是心计还是样貌等等,都比不过这位叶公子。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已经赢了?”
叶孤城道。
即便是右手已经墨黑一片,好似一块白玉上沁入片片墨芯,叶孤城依旧是清冷如故。
丁春秋认定叶孤城肯定会被自己的毒蛊所伤,就算叶孤城的内力可以逼出毒蛊,却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做到。
叶孤城也知道,但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便将计就计。
一个人只有在自认为已经把控全局时,才会吐露自己的心声。
“哈哈哈,你的剑法确实不错,可是你的右手已经中了毒蛊,十成的实力剩不到三成,莫非你还认为有杀本仙的能力?”
“终究只是一个无知小儿,不知江湖险恶!”
丁春秋淡了心底的戒备,又一次恢复到仙风道骨的模样,丝毫不见方才的不堪。
知道叶孤城的内力可以克制自己的毒素,丁春秋不再多说废话,使出绝学抽髓掌便袭向叶孤城的胸膛。
“堂哥小心!”
王语嫣急声喊道。
虽说有几人的开解,可是目睹着堂哥被丁春秋近身,王语嫣依旧止不住的担心。
她这一颗心全然挂在自家的堂哥身上,若是堂哥受了什么伤,比她自己受伤还要痛苦。
天际的浮云如纱,遮掩明月的同时,更是添了一缕微微的寒意。
丁春秋的脸上满是残忍之色,却也定格成了生命最后的神情。
辉煌如银华的月光重新洒落大地。
一抹鲜艳的赤红在空中绽放出妖异的绝美之花。
杀人从来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热血在空中逐渐冷却,人生落幕时的寂寥,何尝不是一种生命最后绝唱的波澜壮阔。
无论是何方的盖世豪侠,又或是一方巨擘,他们的死和普通人的死是没有差别的,他们生命最后的瑰丽,亦是相同。
左手上的长剑滴落鲜血。
叶孤城没有回头,一身的白衣映衬着月光,和身后的炼狱成了最是鲜明的对比。
右手不能持剑,左手亦能杀人。
因为杀人的是手中之剑,也是心中之剑。
叶孤城曾经说过,他就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