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酒后,魏王的人再没找过右翊府的茬儿,大伙不知道杜璟用了什么招儿。
但他们清楚的是,将军与程处弼常常消失,而且一走就四五天,谁也不知道二人干什么去了。
当然,他们也不在乎,反正这份差事干的舒心,管那么多干嘛!
直到,贞观十二年七月,一封吐蕃入寇松州战报传入长安,杜璟与程处弼就老实多了,天天守在府衙,等着朝廷让他们出战的命令。
这几天,杜璟连续上了十三道请战本章,终于等到了召见的命令。出门前,还特意吩咐程处弼带着一百精骑待命。
承庆殿前,内侍总管王德在引杜璟进去前,还特意叮嘱觐见的礼节。
可杜璟实在没心情跟他扯皮,应了一声,昂首跨步走了进去。搞得王德一懵,不由在心中念道:这位小将军,太冒失了吧!
而此时的承庆殿内,除了皇帝外,便是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甥舅。杜璟也是撩起下摆,行了个标准的君臣大礼。
叹了口气,放下本章,李世民重重摔在案上,含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吐蕃以大唐拒绝赐婚为由出兵入寇,都督韩威轻出战贼,在甘松岭设伏,却反为敌所败。此一役,折损兵将一千八余人。
而且,松赞干布在进逼松州之后,并未立即深入,而是继续遣使请婚,只不过态度更加强硬,谓曰:公主不至,我且深入。
这些天,朝中一直在讨论“和与战”,今日早朝刚刚定下调子,打!出征的统帅还没定,杜璟的请战奏本就又来了。
还为吐蕃的逼婚,在奏本中附赠了一首:长安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南北禁军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你这诗写的真带劲啊!朕登基这么多年,见识过不少锦绣文章,都没你写的这么难听!”
“难道朕在你的眼里,就是天下第一软弱无能的君父吗?”
杜璟低声的叨咕着:“不写难听点,我能进的来嘛!”
“你说什么?”
李世民是没听清,可李承乾却听的一清二楚,下意识要复述杜璟的话,却被长孙无忌一个眼神生生瞪了回去。
而胆大包天的杜璟却毫无惧色,拱手正色道:“臣不敢!臣只是想请战,随新的征行军出战吐蕃!”
这话跟没说一样,他都上了十几道请战表了,谁还不知道他是想请战。
李承乾负责抚恤,看过独孤安诚的官档,他也曾在凉州军任职,与杜璟有交情也不奇怪。他请战,不就是要为战报中说的通轨军统领,中郎将独孤安诚报仇么!
作为太子,作为长兄,李承乾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杜璟,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身为皇子就该有做皇子样子。将校阵亡多多赏赐也就是了,犯不着只身冒险!
可他这轻飘飘的言论,却触碰到了杜璟敏感的神经,只见他梗着脖子回道:“他是我的兄弟,我埋,我哭。殿下,你着的什么急。”
啪!李世民摔了手边的茶盏,厉声喝道:“独孤安诚是你兄弟,高明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