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宸拔下头上的簪子,果断插向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刺激她找回了理智。
转头看,陆安已经沉浸在诡秘编织的梦境里,嘴角勾出一抹恬静的微笑,上翘约莫有二十度,微微低头收敛下巴,端的是温婉庄重。
只是这微笑停留在表面,僵硬的像是泥胎木塑的雕像,让人觉得心底发凉。
李令宸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将陆安打醒。
陆安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刚才的空气异常的粘稠,他以为自己即将要窒息了。
他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颊,委委屈屈,“你不能换种更温和的方式叫醒我吗?怎么说也是同僚,一点同伴爱都没有吗?”
李令宸冷笑,“或者......换成簪子?”
陆安低头看到李令宸大腿上的伤痕,虽然避开了血管,出血量依然可观,生生将簪子插进血肉,想想都觉得可怕。
李令宸,真乃狠人也。
李令宸现在有一种猜测,“之前的是步伐,现在的是身姿,你觉不觉得这些行为方式有些眼熟?”
“比如说,窈窕淑女......”李令宸试探着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陆安想起自己先前无意中说过的话,“感觉跟那些闺阁小姐一般”,固定步距,低头慢行,正是对应闺阁女子被要求的步步生莲,微笑的角度和仪态,也符合世人对端庄淑女的要求。
“这么说来,确实是一模一样!”陆安仿佛这时才挥散笼罩在真相前面的迷雾。
李令宸认可地点头,“看来我们的推测一致,再观察看看,如果能有实锤,河神的身份或许还会有内情。”
是啊,河神的塑像能看出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为什么诡变的表现会是对闺阁女子的束缚?
“一种可能,河神对于女子有近乎偏执的要求,以至于变成诡秘也要让所有被污染的人束缚在封建礼教中。”
“还有另一种可能,河神本身就是女子,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枷锁之中,以至于诡变后也会展示她痛苦的源头。”
前一种可能的话,他们即将面对的就是一个爱好变态的丑恶诡秘。如果是后一种的话......就要解释为什么塑像跟诡秘的性别不符,其中还有很多要发掘的故事,不全部了解的话很难将其封印,而如果过分深入了解的话,又很难保证自身的诡变程度还处于可控的范围。
李令宸还是希望是前一种,任务可以曲折,但不能噩梦难度,她只是希望这趟公干能有意思一点,没想着挑战自身极限。
就在这时,村民们似乎是发现了李令宸和陆安的窃窃私语,“歌颂河神这样庄严的场合,你们在做什么?”
“怎可对河神不敬?!”
“惩罚他们!鞭笞他们!”
“让他们去服侍河神以赎罪!”
村民们一拥而上将两人包围,张阿公出面制止,这可是他下一汛要献给河神的新娘,由他一个人贡献的,怎么能在今夜充公!
祭品的归属很重要,村里一起献上的话,怎么能够体现他的虔诚呢?
“不如让他们诵读告庙文,以河神的神威震慑,小惩大诫。”张阿公提议道。
张阿公在村民中甚有威望,其余村民没有犹豫多久就同意了张阿公的提议。
“就让他们诵读告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