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正刻,天昏沉阴暗。五百骑兵迎风而立,在火把照耀下显得格外肃杀。
张苞、赵云、关兴三人恭敬地站在刘备下手,孔明、糜竺、孙乾、简雍等人默默看着这批勇士,尽管张苞已经说明此战九死一生,但骑兵们还是踊跃参加,为的就是给自己家人争取一线生机,倘若曹操再次追击,以刘备目前状况简直是羊入虎口。
“子龙,兴国就交予汝照顾!”刘备一脸惆怅得看着张苞,心情格外复杂,一方面心中有愧、竟让十六七年岁的张苞关兴出战,一方面心有自豪,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
“主公,放心!有我常山赵子龙,休想动起一根毫毛!”赵云拱手回答道:“吾已考校兴国武艺,已至当今一流,就算吾八十回合前亦难以击败!”
“苞儿,此战凶险,事不可为,走为上计!”刘备再次叮嘱道。
“侄儿晓得!此战以袭扰为主,择机行事!”张苞黑甲黑袍,灯火环绕,脸上十分镇定,又环顾四周,未见张飞,问道:“伯父,家父呢?”
“三弟正在营地生闷气,放心!”刘备知晓张苞其意。
“嗯!伯父,假若苞身陷敌营,亦不可焦虑,事不可无,我下马就擒便是,届时伯父再将我等换回可好?有曹纯等人,我性命无忧!哈哈!”张苞见众人心情沉重,打趣道。
“哈哈!”众人不经寇尔一笑,着实如此,有曹纯等人在手,曹操定然不敢下死手,怪不得张苞有恃无恐。
“伯父,诸位,时候不早!我等启程!也请诸位明日尽早南撤!后会有期!”张苞拉着赵云、关兴躬身一礼,决然而去。
“儿郎们!检查武备!”张苞来到阵前,大声吼道。对于夜袭,张苞准备了两种特殊武器,一是火油罐,每骑配五只,用于点火烧营;二是短矛,每骑配七支,用于临阵突破,试想一番,黑夜中原是近战冲锋的骑兵竟然发起远程攻击,这是多么奇妙的画面。
“左曲,全!”
“中曲,全!”
“右曲,全!”
“袭曹营,护乡亲!”张苞抽出佩剑,仰天长啸。
“袭曹营,护乡亲!”
“袭曹营,护乡亲!”
五百骑嘶声力竭般的高呼,发泄一路的愤懑。作为刘备最后的骑兵,早已从张苞处得知,若不拖住曹操追击脚步,家乡父老迟早会被曹军要死。所以,凡参战者,早已生死置之度外。
“开拔!目标,当阳大营!驾!”张苞一马当先,左右赵云、关兴,策马北上。
“轰隆隆!”五百骑兵由缓变快,不多时便已消失在刘备、孔明等眼际。
“主公,不若先回营地修整,明日还要早早动身!”孔明见刘备依旧张望远方,未有返程之意,不经劝道。
“唉……若非万般无奈,岂能如此……这该死的曹贼!”刘备叹气道,“走吧,诸位亦趁早休憩,明日卯时南撤汉津!”
“诺!”众人散去,只有刘备和孔明依旧在原地。
“主公,翼德他……”孔明看似无意道。
“唉,吾亦难以阻止他!孔明啊,只有身为人父,才知其间道理啊!”刘备摇摇头,“有兴国、子龙阻拦,曹操至少差我两日距离,我等还是趁早南下!”
“主公,宽心,吾已留锦囊于兴国,此行定然无恙!”孔明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