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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医师的尸体被其家属发现。
报案,两个衙门官差来简单看了几眼。
因为铺子并未发生任何钱财丢失和发生过打斗的异样,便草草判定了这老东西是打水制作丹药时意外跌倒撞裂了脑门,掉入了水井而亡。
身份不显,这城内没人会为了你一个老头儿的死活而详细追查。
于是很快,乌水巷居民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便从天降横财李凡,转移到了飞来横祸陈医师的怨种死法上。
……
又过了五日。
这天黄昏时,夏雨突袭。
深夜,安熊从醉香酒馆出来,和四五个巡差同僚告别后,一个人撑着雨伞,拎着马灯,走上了回家的路。
暴雨倾盆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哗啦啦的雨帘不断散落。
路过一条漆黑小巷时,忽然间,一道人影从其中蹿出,两只大手从安熊背后袭来。
李凡早已换脸跟踪安熊踩点多日。
他发现安熊有个习惯,便是每日散值后,都会和同僚去赌场,酒楼等地吃喝玩乐直到深夜,才一个人回家,且归家路线基本固定,都会路过这条暗巷错落的清冷小街。
今夜大雨,最适合动手不过了。
他没选择用兵刃偷袭是因为家中的兵刃都是周勇的猎器,用了只怕会被官府高人从伤口识别出来,近来临时去购买利器更是容易被排查到。
毕竟安熊是名巡差,若是出事,官府必然会比对待陈医师慎重仔细得多。
啪嗒——
安熊手里的马灯和雨伞掉落在地。
啪啪啪——
两道沉重的倒退脚步踩踏着雨水,发出清脆声响。
李凡铆足力气钳住安熊的脖子,将其拖入了狭窄的死巷中。
然而,安熊却并非是陈医师那等服了壮体丹也毫无反抗之力的菜鸡若狗。
他虽未入品,但却是武馆出身,比李凡有着更为丰富的搏斗实战经验。
被呜呜闷哼拖着倒退了五六步后,他临危不乱,找准机会,双手粗硕的十指弯曲成爪,猛地后撩,精准无误地直抓李凡腋下经络穴位,想要分筋错骨。
若是寻常壮汉,被他这一招击中,腋下筋膜必然瞬间洞穿,双肩彻底废掉。
但此刻他一招攻出,却只感觉双手十指仿佛抓在了厚厚的铜皮之上。
又硬又滑,指尖全力抠了抠,怎么也透不穿对方的肌肤。
“呜……蛮皮境?入品武者?……你究竟是谁……”
他口里吃力地闷哼着,艰难地发出细微声音,在夜雨里翻着白眼,想要往后看清袭击自己的人的面貌,却什么也看不见。
“熊爷,你老人家不是吩咐过,记得来找你么?我这不就来找你了?”
李凡戏谑的声音在他耳畔冷笑。
“……是你!”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安熊心头猛然一惊,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李凡那清俊老实,任他拿捏的少年人模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流浪讨饭到黑水城的家伙,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入品武者。
更是没想到,对方的报复会来得这样快……
“呵呵,你刚刚挠我咯吱窝,这下该我出手了。”
李凡说着,左手伸入安熊腰间,摸出了他随身悬挂着的铁头旱烟杆,用其在他脑门上开始全力敲起了暴栗。
啵啵啵——
清脆的响声在黑暗的小巷中接连响起,仿佛有人在雨夜里敲打木鱼。
数日前,安熊上门敲诈遗产税时,就是用烟杆这样敲打李凡脑门的。
这个仇,他没忘。
只不过,李凡此刻的报复更加猛烈。
“熊爷,慢走。”
敲到最后,李凡冷道一句,同时直接将整个烟杆全部塞入了安熊已经被敲打得大开的脑洞之中。
牛高马大的汉子嘴里发出呓语般的轻微呜声,双腿抽了一抽,很快便彻底丧失了生机。
究竟谁才是谁的命劫?
婆娑雨巷里,李凡借着地上马灯的微光,看一眼安熊的尸体,心头一时有些感觉恍惚。
一番利落地摸尸,仅搜刮出了七八两银子,以及一本贴放在腰间内衣中悉心收藏的牛皮小书。
“虽然抵不了四十两银子的讹诈,但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不过这本牛皮小书,这家伙平常出门都贴身收藏带着,想来应该有点价值。”
李凡收好东西,立刻悄然离开暗巷,快步消失在了雨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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