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毛,我们出来混社会,要多练,才能获得赏识,桀桀桀……”
陆安和皱着眉头看完了全程,但没做什么,继续朝电梯口上去。
他来这里是为了把自己老爹带回去的,不想多事。
现实已经是地狱难度了,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家,一家人平平安安。
几分钟后,陆安和来到了顶楼,一抬眼便看到了会议室和总经理办公室两间房间。
他靠近会议室往里看去,不是自己老爹,而是一个中年人,正跪在地上求饶。
他穿着发黄了的工作服,卑躬屈膝,岣嵝着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
而他的身旁站了一圈人。
没有魂术师,都是普通人。
西装革履,油光满面。
“老不死的,还想要钱,啊?要钱!给我打!狠狠地打!”为首的西装男,叼着雪茄,对自己的手下下令。
“大……大哥,求求了,我,我真的很需要钱,我儿子在你们这成植物人了,要是再不交医药费,他就要被撵出医院了,我求求您,我真的求求您!!!我们走投无路了啊!!!”
中年人忍受着棍棒击打在他的后背上,拼了命地冲到西装男脚下,抱着他的皮鞋。
“哎呦,你苦啊,你苦关我屁事,起开,他妈的,要饭的玩意儿。”西装男嫌弃地甩开中年人,又给了他一脚:“你当我不苦了?天天屁事不做,就应付你们这些个扫把星子。”
“喂,你们几个,有烟灰缸没?”西装男吸了口雪茄,不耐烦地清理了下自己的皮鞋,左顾右盼。
手下甲:“我不抽烟大哥。”
手下乙:“大哥我不抽烟。”
手下丙:“哥我不抽大烟。”
手下丁:“大哥抽烟不如玩元神。”
“妈的一帮子饭桶,老子早晚把你们都换掉,找几个会抽的上位。”西装男把雪茄扔到地上,踩灭后才捡起来装到口袋里:
“你们几个听好了,我们出来混,要讲道德,随地乱扔垃圾的事情,不能做。”
“别养成习惯了,让魂术师大人看到了,以为我们是些没教养的小瘪三,知道吗?”
“是,大哥!”几名手下齐声高呼。
“行了,老头。”西装男擦了擦手,拿出一个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中年人:“你不是要钱救自己儿子吗?赔偿款呢,我肯定是给不了你,但我这里有个法子,倒是能帮你个忙,你做不做?”
那中年人愣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蛄蛹到西装男脚下:“做!我做!我做啊!大哥!我真的缺钱啊!”
“行行行,知道了,这么着,识字不?”西装男从册子里掏出一张纸:“本来呢,这钱是给不了你的,但咱们王总心善,可以以集团的名义借你一笔钱,不多不少30万,正好够你儿子手术的费用。”
“这钱呢,我也不着急你还,一个月还4万块,还一年就行,这么着,你儿子看病的钱,不就有了吗。”
“可是……”中年人越听越不对劲:“可是这……这不就相当于还……48万了吗……”
“艹他妈的臭乞丐。”西装男又是一脚踹到他肚子上:“借你钱你还不要了是吧,你当我求着你借呢是吧,你要不想借,你就不借,等着你儿子死在外面。”
“借,大人,我借。”中年人捂着肚子,边痛哭边呻吟。
“对喽,这才懂事嘛。”西装男兴高采烈地把合同放到他面前:“来,把这份借款合同,还有自愿放弃赔偿合同签了,我就给你拿钱。”
“放……放弃赔偿?”中年人傻傻地看着合同。
“怎么,你不愿意?那你就别借了呗。”
“我……我借,我借。”中年人屈辱地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安和站在门外,听着房里的动静,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魂不守舍地走了出来,步履蹒跚地朝着电梯走去。
而那身后的房间里,一群西装革履的打手们,正在窃窃私语。
“老大,好手段啊,这样,不仅不用给那老瘪三赔钱了,还又赚了十几万利息呢,高,实在是高。”
“低调,低调,你们记住了,这群刁民,不比咱们,有魂术师大人撑腰,他们啊,要么死了老公,要么残了儿子,根本熬不住,拖到最后,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老大,万一……万一他们还不起咱们钱咋办啊?”
“还不起?开玩笑,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执法司能不管?那房子啊,土地啊,不都可以拍卖嘛,咱们可是弱势群体啊,谁能欺负咱们?再不济,那身上的器官啥的,不也值点钱吗?”
“……”
听着屋里打手们的冷嘲热讽,看着那中年人的背影,陆安和手掌攥紧而又放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做什么,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探出耳朵。
他那便宜老爹,应该就是在这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