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重生也算不上陌生。

至于是哪一年……

他侧过脑袋，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少女文静的坐在车窗边，短发整齐的垂在肩膀上面一点，只隐约露出晶莹如玉的耳朵，修长脖颈宛如白天鹅一般，引人注目。

宁榄湘，是整个高中当之无愧的校花，也是所有男生的白月光，不知为何，高考前那一日，她上错了车，以至于多年后，他们班的男生还在为这件事喜不自胜。

张珣总觉得她长的像是一个女明星，那部在邻居家没有看完的电影，对，路小雨。

这是1998年，他第一次参加高考。

“行了行了，还看呢！”

就在张珣两眼放空，呆楞着回想脑海中的记忆时，一丝带着调笑和不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张珣回过神，看向眼前长相平平无奇的黑脸男生，皱了皱眉。

这人......是谁啊？有些想不起来。

整整二十年，至少和上千名不同的人做过同学，没啥特点实在是记不住。

不过他看的出来，这个人，动了点小心思。

刚刚喊话的声音颇大，这会儿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所有人似笑非笑，暧昧的转头看向张珣。

宁榄湘也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留意到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白嫩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红润，秋水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

张珣没有多余的动作，既不慌张，也不害羞，只是面色如常的轻轻对着宁榄湘点了点头。

按照他纵横校园二十年的经验，这会儿，哪怕漏了一点怯意，心慌或是脸红，马上就会被所有人起哄，说不定闹大了到老师那里，还会影响到少女的考试状态，这就罪过大了。

这该死的青春荷尔蒙！

既张扬又偷偷摸摸。

宁榄湘一愣，随即也不做回应，转过脑袋，看向窗外，只是，藏在发丝间的耳朵，还是有些暖意。

见没啥热闹，车厢内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喧闹不止。

却是不知道有哪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带头唱起歌。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

张珣只是将双手抱在脑后，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感受着灼热的阳光撒在自己的肩膀，夏天的风暖暖吹过，超脱自由的感觉涌上心头，好似这趟车不是奔向考场，而是驶向一望无垠的郊外田野。

他有了新的选择。

......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张珣轻车熟路，在考场内正襟危坐，手上无意识的转着笔，黑色的中性笔宛如一条听话的游龙，在手指间上下翻飞，做出各种奇怪的姿势，惊呆了一旁正紧张到瑟瑟发抖的小胖。

“咳咳，考试三分钟后开始，先发下试卷，不要交头接耳！”

监考老师似是化做威风凛凛的天神，语气严寒，微冷的目光扫过考场，在飞舞的黑笔上稍稍停留了些许，没有多说什么。

张珣听闻此言，浑身热血不觉开始沸腾，肌肉记忆也仿佛在这一刻发挥效用。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要让自己的第二十一次高考，完美谢幕！

一个小时过去。

张珣写下最后一个字，停住笔，有些愣神。

这试题，就和去到老情人的家里一样，只是拍拍，不……敲敲门，心领神会般的，整洁的答案跃然纸上，毕竟，都已经做过不止一次。

连他也很难控制自己笔走龙蛇的欲望，将记忆里积攒了二十年的激情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张珣顿觉有些索然无味。

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才堪堪过了一个小时。

进度条还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