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也是刚回来,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你母亲现在在做饭呢。”景父无视了陆潇,拉着景雾的小手就准备进门。
陆潇摸了摸下巴,他这是长的有多普通,才会让人无视掉,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他看过太多,所以理解这种情况。
甩了甩衣袖跟着前面的父女俩进了府中。
一路上,景雾充分发挥她小女孩的心性,对着景父叽叽喳喳,景父也是耐心听着,偶尔也回一句。
很快,他们就到了所居住的院落。
棠秋院,这是景府中最荒凉的院子,院子里唯一的景色就是墙角处的那一棵海棠树,此时树上挂满了红艳艳的海棠花,极为美丽妖娆。
每逢花开时节,景雾总喜欢在海棠树下坐着,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嗅着那花香,陶醉其中的滋味别提多么美好。
景睿是景府的嫡长子,生母早逝,父亲另娶他人为妻,所以他自小生长在继母林氏的捧杀下,可就那他也没长歪。
他成年时娶了宋氏为妻,遭到林氏剧烈反抗,父亲不喜,所以他索性搬到了棠秋院,日子虽过得艰苦,但夫妻感情却很好。
此时,宋氏正在简陋的厨房里做饭,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离家多日的丈夫回来了,连女儿也回来了,就连做着那些肮脏的活都感到甜蜜,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饭香不过片刻,就飘满一个小院,虽然做的都是平常菜式,但对于景雾母女来说,这已经是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可见她们平时是过得多么清贫。
虽然景家是一个大户人家,但对于早已不被当家主母所喜爱的景睿一家,他们平时是能克扣就克扣,渐渐的就不供应她们粮食。
而宋氏只能靠自己的手艺养活她们母女俩,自从景父上战场后,母女俩生活更是拮据,吃饭都是算计着。
景父上战场后屡建奇功,早早就封了个千户,每逢杀敌,他总是跑在最前面,而他的成功也成就了他,真是让人又嫉又妒,可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人家的功劳都是用命换来的。
因为他的拼命,让当时的大将军注意到了他,还加以提携,很快他就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将军,他把这一喜讯书信给了宋氏,宋氏捧着信纸是又哭又笑。
在十月初的时候,边疆急报,边疆地区的普拉山突闻噩耗,原来是齐国进军御国时动作太大,引发了普拉山雪崩,这一次,不光有齐国军队损失惨重,御国的将士被埋藏在雪下的英魂不计其数。
听说,那段时间一直有人在统计人数,就连有些将领都消失了许多。
噩耗传到皇城,林氏终于吐出一口郁气,那小兔崽子终于死了,每次听说他立了什么功的时候她都想要把牙根咬碎,她怕有一天他立下大功的时候会记仇,现在不用自己出手,老天爷就把他收了,真是大功一件。
所以她才会对景雾狠下杀手,而宋氏这几天她也没管过她,她以为宋氏现在正为她那死女儿伤心呢,而她也不想触她霉头,晦气。
温馨的小屋里,景雾拉着景父粗糙的大手给他介绍起自己刚认的师父陆潇。
“父亲,这是我师父,我师父对我可好了。”景雾仰着小脑袋笑嘻嘻的看着景父。
景父揉了揉她稀疏的头发,接着看向对面那个一身青袍宛若清风明月的贵公子。
景父拱手道:“陆神医,久仰大名,多谢你救我女儿。”景父刚才无视了他这么久,此刻也不显得尴尬。
陆潇嘴角抽了抽,对于景父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女儿至上,其他人靠边站的货。
接着,陆潇笑了,脸上表情越发温润,道:“景兄不用客气,这也是我和景雾的缘分,我得了个徒弟,也是我之幸。”
“那是,我女儿一个可敌十个,你收她可是不亏。”景父说起自己女儿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无论是话语上还是眼里神态里都充满了骄傲。
陆潇再次嘴角一抽,虽然景雾确实比一般人聪明,但人要谦虚,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夸起女儿来这么不要脸。
“景雾确实聪慧。”陆潇打断景父还想要说的话。
这时,宋氏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了,看大家齐聚一堂,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饭菜简陋,还请神医多多担待。”宋氏身穿蓝色布衣,双手抓住身侧的衣裙。
“无妨,粗茶淡饭更能使人尝民间之疾苦,我有时在乡下回不去的时候吃过更难以入口的食物,现在想来还颇为怀念。”陆潇一笑化解宋氏的无措。
景父开怀大笑,气氛热烈起来。
一顿饭后,宋氏就下去收拾碗筷,内屋中只留下了景父三人。
“陆神医,以后我就叫你陆兄吧,来喝茶。”景父爽朗一笑,喝茶如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陆潇嘴角再次抽了抽,举起左手衣袖掩盖住杯子,右手举着茶盏慢慢轻酌。
等陆潇放下茶盏,景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我也听雾儿她母亲说了,我本来想着把雾儿带到边城定居,可既然陆兄收雾儿为徒,不知陆兄如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