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候,天上起了几声隐雷,落了几滴雨,仆人刚掩上门窗,又有一个仆人走了进来,手里递上一张纸条,法文宪看罢,忙道:“请。”
来者人高马大,法文宪认得,支开仆人后,问道:“这金三有什么消息了?”
“这金三倒是有了足迹,但不慎让他走脱了,想来还在平安州”他正是石彦端,听闻六耳的消息后,便兴冲冲去,可惜,早已人去楼空,像是早有准备。
“如今这金三比往日要更显老了,大人这画像还是更更吧。”
法文宪收起了画,略略看了一眼:“不必了,换了新的,便打草惊了蛇,得不偿失。”
“可他们已然有了察觉。”
法文宪捋着胡须,眼里射出几分神采:“这倒不一定是冲着咱们来的,说不得是他们自家人起了火,正个儿火并呢。”
“大人说的有理,倒是我疏忽了。”
法文宪笑道:“这办案也就是一个经验之谈,不足为奇。”此时外面蘧然刮起一阵狂风,如墨点一般的乌云笼罩了四周,电摰雷轰,撕裂黑暗,瀑布般的大雨一股脑落了下来,天地变色。
一个窗户被吹开了,只飞了出去,大雨迷蒙,不知去了何处。
······
陈新掩上窗户,刘务农和老戚也去关窗户。
“这什么鬼天气,好容易出来喝个酒,就落得了这个样子。”刘务农忍不住吐槽道,回来瞧见摆着珍馐的桌上,秦昂还坐着,便道:“三老爷都出来遮窗户,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秦昂的眼神空洞,噫吁叹气:“实不相瞒,昨日我便梦见那邱武的鬼魂来找我索命呢。”
陈新道:“这鬼神之事,本就是子虚乌有,何况这邱武受了贪污,怎么敢找你索命呢?”
突然外面一下电闪,雷鸣一声,秦昂浑身一激灵:“列位,我想着这事,咱们还是别干了。”
刘务农拿手往他头上一拍:“你说什么胡话呢。”
秦昂马上笑道:“我这也就是玩笑话。”上了船,除了死,还有什么下来的法子呢?
“这就对了。”四人都向他举起一杯酒,各自喝了个高兴。忽然又是一下电闪,一道雷劈下,五人所在酒楼的对面,一家民房烧了起来,趁着风,烧成一片,燃起熊熊大火,一派红光,蛋白色的烟腾腾地往上窜,便是这暴雨也不曾将这火压下,
约莫半个时辰后,雨后停了,天放了晴,五人下楼,那一片屋社木椽已经被烧断,墙体被熏得漆黑一片,雨水冲得那些残骸乱七八糟,看着这一地狼藉,五人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好些人看着自己的屋子被烧成这样,哭天喊地的跳脚,以头抢地,又有几家亲兄弟互相责怪,怪对方不替自己挑些家私出来,还有几个被妇人抱着的孩子,哭哭啼啼。
见她们衣衫湿了,露些肉出来,刘务农多看了两眼,便跟着那四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