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
当家人纪鸿文在和穆王府的管家高天和说话,高天和问道:“这徐千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留这样的字据,这里面定然是有人在其中作梗,而且我也没有交给蓝行做这件事。”
高天和听罢,沉思了片刻,“想来他们查到了什么,但是挨着王爷,不好查下去,又怕和上面交不了差,这才按到了胡家的头上。”
“那咱们该怎么办?”
“死道友不死贫道。”
“了然。”
高天和此时的表情严肃,“记住不要主动做事,他们要找你,那就一句瓷实话也不要说。”
“明白。”
两人又说了几句,纪鸿文道:“听闻王太妃身子好了,我这又一个玉桃要孝敬,烦请爷给我带去。”
高天和见这纪鸿文双手捧着蓝田玉雕的佛,便拿来过来瞧,才发觉这座下贴着一张银票,略微一笑,将其收下。
“好,这孝敬我就替你带去。”
赌坊之中依旧是三教九流,一些人红着眼,一些人白着脸,一些人仰天大笑,一些人垂头丧气。
蛐蛐场的董老板有些时日没有看见石彦端了,但他也不足奇怪,因为石彦端和他说过,他就是一个客商。
不过那个少年还是来了,只不过他只是看着那些蛐蛐相斗,也不肯参加了,每次就是看上两刻钟的时间便走,眼睛含着的渴望让人印象深刻,董老板也问过这少年还卖不卖他的蛐蛐了。
那少年只是摇着头道;“不卖了,不卖了。”他的那“勇张飞”自那日遭人抢劫之后,便落在地上摔死了,父亲死了,蛐蛐死了,他也不再养蛐蛐了。
少年意犹未尽的走了,出了赌坊,穿过几个街道,此时的街上有了几份暑气,有些热,热光中几朵小黄花迎风开着,少年见这枝头上的花朵儿可爱,便摘了两朵,戴着回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
那就是他的住所,金三爷那日救了他,他便自愿在这里投效。金三爷见他回来,就像看到了自家的儿子似的,“这番的斗蛐蛐好看吗?”
“不好看,都不如我的勇张飞,差得远了。”
“你若喜欢,怎么不自己养呢?”
少年略微抬了下头,稍后又低了下去,“不了,好久不养,我已经不会养蛐蛐了,捉蛐蛐也不会了。”
金三爷知道这孩子的命苦,也不多说话,心里想着远方的家人,听说是还没死的,但是他们会过的好吗?
愁眉攀上了他的脸。忽然他的眼睛瞧向院子里面的一颗病树,鸟剥虫穿,树干上好几个瘤子,奇形怪状,十分不堪,不知什么时候乌鸦在里面筑了巢。
悲伤袭中他的心,古语道:“木叶落,长年悲。”这树的生机和他好像也差不多了,脑海里响起庾信的那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他的思绪一下拉回了他年少轻狂的时候,那是一个春天,空气里却有一股夏天的味道,有些热,天上的太阳很大,云老是不去遮挡。他那时便会偷东西了,没办法,穷,那时他瞧上了一副富贵人家,翻过了他家的墙,他便看到了他一生最难忘的景象,一个美貌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好似神仙一般,他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