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要回到了那堵墙的前面。
安倱赶紧往后跑了一步,回到了盛爻的身边。
这是能让他最快地离开那里的办法了,盛爻的手里还有他的戒指,他只要稍微动一点灵力,就可以回到后面。
“好险好险”
安倱叹了一口气,说道。
刚才如果不是戒指的话,他应该就会直接贴到墙上了。
那堵墙也不知道到底给他施了什么咒,居然让安倱直接就撞了上去。
不过让安倱更加震惊的是,旁边的三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盛爻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见他回来了,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你们听不到吗?”
安倱一脸疑惑地问道。
“听到什么?”
梁哲也伸了个脑袋过来。
“就是刚刚,那边的声音,还有”
安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刚才的感觉,但是对面的几个人,都好像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样,只是很奇怪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盛先生冷着脸转了过来,他本来就对安倱的状态有些怀疑,现在看见安倱这么神神叨叨的动作,担心一下子就更多了,差点直接扑到安倱身上去。
看到其他人惊讶地表情,安倱终于知道,刚才的所有事情,其他人都是感受不到的。
墙壁上的声音,还有墙壁上的怨念,都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你们看那堵墙,什么感觉?”
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就是觉得有些冷,怎么了?”
盛爻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担心地回了一句。
不过她说话的时候,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的。
就在刚刚,安倱往墙上走的时候,盛爻又一次,看到了一旁飘过去的白色裙角。
如果说之前,盛爻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情绪太过崩溃,看到了幻觉,这会她是真的确定了,自己在甬道的尽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看上去怎么都不应该是个人才对。
隔得有些远,盛爻看不清她的身形或者面容,只是露在外面的手脚,白得有些吓人了。
不过即使这样,盛爻却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那人看上去,甚至有些眼熟。
她最后的一丝理智,控制住了她的手脚,没有朝着那个人影的方向冲过去。
“墙上有东西吗?”
梁哲的声音在盛爻这听上去,都有些缥缈了。
但安倱听着倒是很清楚地,他点了点头。
“可能是就我能听见吧,咱们赶紧走吧。”
安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盛爻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梁哲和盛先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也都跟了上去。
不过在之后的一路上,盛先生的关注点,都留在了安倱的身上。
为什么只有安倱能观察到墙壁的异常呢?盛先生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几万种想法。
梁哲和盛爻都知道,他对安倱的印象,还停留在发现对方是灵体之前,却也并不拆穿,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观察着对方。
“等等!”
还没走出去几步,梁哲突然拦住了其他人。
“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
盛先生本来全神戒备着,被梁哲这一嗓子喊出来,差点吓掉半条命。
“不是,就算咱俩都是不是守夜人,他们的守则什么的,在底下也还是有用的好吗?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规定?”
盛先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对着梁哲说道。
毕竟守夜人工作条例第一块第一条就说明了,人吓人,吓死人。
“你自己听。”
梁哲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了一个金属杯子,甩手递给了盛先生。
“切,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啊,多亏你没长人类的器官,所以感觉都这么敏锐?”
盛先生一边嫌弃着梁哲,一边把杯子贴在了没有壁画的墙上,仔细听着。
特别真实地演绎了王境泽第一定律之后,盛先生又一次一脸嫌弃地把杯子扔给了梁哲。
“我听到,有水声,还有哭泣的声音?”
“不是水,稍微粘稠一些。”
梁哲翻了个白眼,把杯子收了回去。
“应该是血,刚才在那边,不是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吗?”
安倱沉思了一会,开口道。
“所以,墙后面可能有一条管道一类的东西,里面留的都是血?”
盛爻之前在滇缅地区倒是经常碰到这种斗,所以也算见怪不怪了。
“不是管道,是一整条河”
安倱关掉了视觉,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墙后面的情况。
他的话还省掉了一部分,没敢开口跟盛爻说。
虽然知道盛爻可能根本就不害怕这些,但是他还是不想加重这个时候的心理负担了。
几乎就在他们面前的地方,有一条始终流动的河流。
这条河里,除了血肉和骨头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倱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用灵力探测更远的地方,所以他还找不到河流的来源。
但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就在他的面前,是一整条血液作为主体的河流。
里面飘着的,是还没彻底融化的的肉和骨头。
还有成团的头发,纠缠在一起,顺着河水,朝着下游流去。
与此同时,还有无数没能离开的怨灵,就在河水里游荡着。
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这些怨灵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原地。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离开,溶解,腐烂,最后变成一滩流动的烂肉,和其他人的躯壳搅合在一起。
怪不得这里没有壁画。
刚才的壁画上,画的就是这些人的脸。
他们的身体在河水里流淌着,墙上的壁画结晶,就几乎是他们可以当做身体的另外一个居所了。
矿物本身都有灵性,被雕塑成人形之后,它们几乎就医自己是主人而自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