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亭完全傻了眼。
顶在下颌处的枪,都忘了放下来。
那名顶着重机枪的旅长,也没有将重机枪放下来,好像并不觉重。
警卫连边收集着碎尸,边抹着眼泪,边望着那边神奇的一幕。
杨玉亭不知道,张小六是什么时候将那些榴弹炮车放在那里的。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榴弹炮,能打出那么密集的炮火。
从弹道的间隙来看,那些榴弹炮车似乎是紧挨在一起的。
可是,再怎么紧挨着,炮弹发射间的弹道距离,也不可能只有不到一尺宽啊!
两轮打击,就炸毁了对方五架战机。
其余战机全部吓退。
他正要让警卫连与那边的榴弹炮队汇合时,就见信报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报告军团长:少帅命令,必须在三小时内完全撤出战场,否则,以抗命论处!”
杨玉亭再也不敢不信张小六的话。
他指着空中的五架战机,问道:“还有五架敌机怎么办?”
信报员道:“敌机少帅会在十分钟之内处理,让您只管准备收敛同袍尸首,一具也不许遗落。”
杨玉亭痛苦地望向铁道段被打烂成一坨一坨或是肉沫的尸块。
几十年没有哭过的他,泣不成声!
“联系各部,十分钟之后收敛战亡将士尸首,不许遗漏一人!”
“是!”
警卫连的人大声应道。
果然,两轮火炮打完之后,杨玉亭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攻击自己的那架战机飞向炮车,非常担心炮车会被炸毁。
不过,想到张小六传过来的话,紧张的心莫名放了下去。
他现在才发现,张小六给自己的所有警告与提醒,都已实现!
所以,他不自觉地相信自己的少帅。
或许,辽河与关东洲战事之后,杨玉亭潜意识里早已相信了他。
唯一让他不肯完全低头的,来自一个长辈的自尊!
而得到这个自尊的结果就是:自己的这个两个师与刘作良的一个团,差点全军覆没!
他看到那架战机飞向榴弹炮车的地方时,另一边响起“嗵嗵嗵”的声音。
这声音不像迫击炮,也不像高射机枪。
这种声音杨玉亭完全没有听过。
他只见到,两个方向各有两条弹道射向那边的四架战机。
弹道非常奇怪,不是条,而像是一个圆圈。
就像是手电筒射出的光,而且还是旋转着的。
“转管机枪?张小六怎么会有这样的转管机枪?”
长长的四条弹道在空中交叉扫过。
“轰!”
“轰!”
机枪扫射二十多秒,两架战机被当场打爆。
两架受创的战机转向逃窜,哪又跑得过追踪而至的子弹?
“轰!”
“轰!”
那两架战机又在空中炸毁。
像璀璨的烟花。
地面那些跑得很远的东北军,原本以为必死,哪想到会有奇迹出现?
五分钟!
真的只有五分钟,他们亲眼目睹了把自己追得像狗一样的战机,只剩下四散的残骸!
“打掉它!”
“打掉它!”
东北军欢呼起来。
更多的是失声痛哭!
太惨了!
自己的兄弟、同袍,或成尸块,或成肉浆!
紧张过后,很多回过神来的东北军开始跪在地呕吐。
也有人躺在地,体验那种死后余生的后怕。
泪流满面!
四条弹道再次朝最后一架加速逃遁的战机射来。
哪知战机飞行员好像战胜了临死前的恐惧,驾驶技术突飞猛进。
花式地闪避着弹道的袭击。
当战机飞出子弹的射程,飞行员终于松了一口气,癫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