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姚丛,长得精瘦精瘦的,和他的性格一样,十分干脆利落的样子。
一见到狄映,就冲上来揪住了狄映的袖子,索要其借出去的那两匹马儿。
而狄映一见是姚丛,就反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一边带着其往前走、一边笑呵呵地回道:“别急嘛,先喝口酒去,我请你。至于那俩马,会有人捡到还给你的。那些马儿的屁股上有你们太仆寺的标记,谁敢私占了去?”
“什么?你把马给弄丢了?”
姚丛一听,顿时炸毛,拨开狄映的胳膊,就追问。
狄映耸耸肩、摊摊手,很光棍地“嗯”了声。
再道:“你也看到了,我身边就彭侍卫一人,我俩都进宫了,马儿咋办?就放在外面了呗。它们就自己跑了呗。”
姚丛:“”
他气得手指一点一点、点狄映,胸膛剧烈起伏。
狄映则“呵呵呵”地笑,笑着重新勾住姚丛的肩膀往前带,口中还哄着他道:“走啦,这天寒地冻的,去喝一口。听说醉茗居的酒不错,你给带个路。”
姚丛听了,忽然就不气了。
他瞅着狄映,微虚了眼睛就问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你一个才到大都城没几天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喝那儿的酒?”
此时的姚丛,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被狄映这对待兄弟似的态度给带跑偏了,也直接跟着“我”来“你”去的了。
狄映听问,挑了挑浓眉,笑呵呵地承认道:“是得打听一下你的喜好啊,毕竟把你的马儿弄丢了嘛。我得投下你所好不是?”
姚丛:“你行!”
狄映:“那走?”
姚丛:“走就走!先说好啊,不管马儿有没有被人送回来,以后你都不能再找我借了。”
狄映:“行行行,再也不借了。我买行吗?”
姚丛:“你跟陛下买去!”
狄映:“那叫买吗?你这是让我去明抢。”
姚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狄映:“”
俩人就这样一边斗着嘴,一边跟哥儿俩似的,朝着“醉茗居”的方向过去。
跟着他俩的彭凉,听得好笑,却又有些疑惑:他家大人从不饮酒的,这是?又想坑姚丛了吧?
果然
酒过三巡、耳酣脸热、正聊得兴起之际。
狄映忽然长叹一声,满脸愁苦地就道:“元之兄,怀杰我羡慕你啊。”
姚丛晃了晃有点儿晕的脑袋,疑惑地看过去。
就听狄映继续道:“你出身官宦之家,吃穿不愁,专喜好逸享乐之事,而我呢?出身农户。
全家上下勒紧了裤腰带子供我读出书来,做上了官员。可我家穷啊。陛下手一指说:赐你宅邸了。
我就有府邸了。可我全家上下十几口人,干巴巴地就搬来了,连家俱物什都置办不起。
你那马,我是真没想借,更没想弄丢,因为我赔不起啊。
你知道我这次去办案子的路费哪儿来的吗?
哈,直接去找陛下要的。
那被骂的啊,老惨了我跟你讲。你说我们做官,做到我这个份儿上的有几个?
你允我一些空儿,待我发了月俸了,就赔你马匹钱,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