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便是他自己也承认了。”苏幼虞眉眼微动,“但是他一直说,是公孙弈自己撞上来的,想来他没有这个撒谎的必要。”
素仑听到这个解释,便觉得合理很多,“的确。”
“我想着按照沉离的手法,多半不会这么冒失,他动手通常也不会偏离命脉,到一个这样无关痛痒的位置。”
素仑无声的低笑了下,“这公孙弈看起来还是狡猾的,我瞧着也就是她心软,才总是被骗得放不下。”
苏幼虞看了一眼门内,“近些时日谈和,总还是要小心些他有没有别的心思。”
“过大的心思,我瞧着未必,”苏幼虞盘算着,说到底也是已经和素白成婚,并且刚刚成婚没有多久,总不至于才刚刚娶回家就翻脸不认人,“但是他这小心思小算盘,怕是不少。”
“这些天,我还是亲自过来盯一盯他的伤比较好,眼下时候不早了,娘娘也早些休息吧,不要为了这些小事过多分神。”素仑躬身行礼。
苏幼虞想来也是,估摸着现在公孙弈“脱险”,素白多半是不会再出来了,便安排了下宫殿四周的执勤,便先回了凤鸾殿。
房间之中闲杂人都被退下,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在左右照顾查看公孙弈伤口的素白。
素白简单检查了一遍公孙弈身上的伤口。
她的师兄素仑包扎的方式和技巧都无可挑剔,素白也很是放心。
看了一会儿,便道,“这些时日,想必都是我师兄过来照顾你,你且放心,他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直率人,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公孙弈虚弱的倚靠在旁边,掩唇重重的咳了几下,带着他身上包扎的布帛都是一阵轻晃。
素白眉头拧紧,走到旁边倒了一盏茶递到他唇边,“慢着些。”
公孙弈看起来仿佛才缓了过来,“师兄的医术当然是令人放心的,便是人有点凶,好像不太喜欢我。”
素白顺着他的脊背,说话倒也直白,“你从前做的事情,还指望他多喜欢你。”
公孙弈喝水的动作一顿,“也是。”
他茶杯放下,素白伸手接过来,却恰好被他握住手,声音孱弱又可怜,“旁人不喜欢我是无妨,只要你喜欢就够了。”
素白手指微抖,水从杯子里撒了出来,素白顾左右而言他,“别动。”
公孙弈不依不饶,手掌有意无意的轻捏着素白的手,“今日听说我遇刺,你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
手中杯盏洒出来的水越来越多,素白双手都被打湿,她不太擅长进行这样的话题,“你说呢?”
“我是不知道的。”公孙弈气息微弱,仿佛素白再说一句重话,就能让他伤情加重,“不过我是后悔,若是那人伤到了我的命脉,无法见到你最后一面。”
“早知今日便不与你闹了。”公孙弈又虚弱的咳了两下,眼看着刚刚包扎好的胸口又渗出了丝丝缕缕的红,“兴许哪日又是谁来寻仇,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没生气也不想你死总好了吧。”
公孙弈虚弱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生动了些,“当真?”
“当真。”
公孙弈眉头舒展了些,往旁边靠了靠,腾出来一个人宽的地方,“那陪我一会儿,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刚遇刺有些害怕。”
素白:“……”
当初埋伏暗线,在她身边装了几年小白花,里外围攻这个皇宫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