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很勤快,他八九岁便开始将家里荒掉的田地重新开垦种植,早早的担起了家里的担子,是个十足的小男子汉。
王大蛮慢慢年老,他如今最操心的便是王小蛮,王小蛮的成家大事。
因为家中条件的缘故,村里的姑娘没有一个愿意嫁给王小蛮的,破破烂烂不说,而且还有一个半死不活需要伺候的爹,这样的家里,以后的苦日子已经注定了。
王小蛮是憨傻老实,也很勤奋,但那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钱使?
不仅是姑娘们不愿与他接触,就连村里那些年龄相仿的男娃娃也不愿同他玩耍,偶有几次接触,也都是开玩笑与奚落,将王小蛮当成了逗人开心的玩物。
村里人都觉得王小蛮这辈子百分百要打光棍了,直到王小蛮十六岁那年,他的命运再度改变。
那一年,村里来了一个对母女,一对在村里从未露过面的母女。
她们娘俩很快便成了村里人打趣议论的新对象,比王小蛮父子更甚。
因为这娘俩本来也是小满村的人,只是一直居住在镇上,今年才是第一次回来。
而且,随着一些事情的揭开,娘俩的底细很快就被村里闲妇的碎嘴扒了个干干净净。
“那玉莲可不是个好东西!王贵死后她这些年在镇上可潇洒着呢!”
“就是!依我看啊,这小玉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保不齐便是哪个嫖客的杂种!”
“难道不是王贵的种吗?”
“谁知道呢!她当年挺着大肚子出去的,谁知道肚子里的是不是如今这个!你看她都不敢让那小贱货姓王,指定是她心里亏鬼着哩!”
“………”
闲言碎语不曾停息,玉莲便是那个娘,小玉儿便是她带回来的女儿,也是十六岁,王贵便是那个早早死去的小满村的汉子。
如今她俩回村,算是回归老家,而且玉莲病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这并不会让村里人同情,因为玉莲在镇上名声极差,她是个妓!
她比村里很多女人要水灵漂亮一些,这更加让村里闲妇不满,背地里都以贱妓称呼她。
说着这句话,再看那张比她们水灵的脸时,闲妇们便好似能稍微开心一些。
这娘俩遭受整个村的白眼和唾弃,比之王小蛮家还要严重许多,无人帮助,无人施舍,无人理会,就连路过她家门前都会刻意绕着走,似乎怕因此沾上晦气。
回村的第二年,玉莲便死了,她死之前曾拖着重病身子跪在每家门前,嗑着响头乞求村里人收留小玉儿,但是没有一家人肯开门,也没有一家肯答应。
“她年纪也不大,却已经这般要死不活的,指定是沾染了那些嫖客的烂病!”
“对!谁要是开了门应了声,那就是把瘟疫迎回了家!会遭报应的!”
“脏死了!娘俩一样脏!”
终于,就在玉莲绝望时,有一家人开了门,门后是一个憨憨傻傻的小伙子,坚毅淳朴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和羞涩,他伸出与年纪不符的粗糙大手,扶起了玉莲,也将跟在玉莲身后怯怯懦懦的小女孩领进了家门,
当晚,玉莲便死了,死在了王大蛮家。
当晚,小玉儿又重新有了一个家,那个家有两个男人,一个断腿,却和蔼可亲,他叫王大蛮,是她以后的父。
另一个憨憨傻傻,叫王小蛮。
她知道,这个傻小子将会是她以后的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