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直起身来,见我发呆也转身看去,一边看一边嘀咕:“真是奇了怪了”
我又仔细地看了几眼,从这里的山坡到对面的喇嘛庙,所有的景色一览无余,这个人真的凭空消失了。
老黄拿着那块玉进了屋,我赶紧跟他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全身发毛。
老黄抬眼看我,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第二块玉已经到手,我们还用去喇嘛庙吗?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把两块玉放在一起,它们上面的花纹完全一致,唯一的不同就是其中一块是反着的,就像是从镜子里照出来。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是反的,但无论是外形还是质地,都可以证明它们是一样的,是从同一个地方取的玉。
“张老板,我们去吧,这是神的旨意。”桑吉看着老黄,特别认真。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昨晚还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现在跑来一个白化病随便糊弄一下,他就又当了真。
老黄冷笑一声:“你怎么能证明他是神,还永生神呢,他永生了?”
“他就是!”桑吉看起来很生气,“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我的爸爸,我的爷爷,他们全都知道!”
“那你们亲眼见过吗?”我问道。
“没有,神怎么能随便见人,喇嘛们是不会说谎的。”
这家伙是彻底没救了,我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顽固,他明明早就接触过外面的社会,肯定见识过很多的尔虞我诈,竟然会在这样一个明显是骗局的事上如此坚持。
但这和我们没关系,他是神也好,不是也罢,我们想知道的只是这块玉。
喇嘛们不是傻子,他们说他是神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觉得很可能就是因为那群狼。
世界各地都曾有过养狼的新闻,那人也完全可以,只是这事毕竟少,能被喇嘛当成神崇拜也不奇怪,我可以肯定,昨晚的狼群就是他操纵的。
“神不能随便见人,他为什么要来见我们?”老黄一副好笑的表情。
“因为你们有这块玉!”桑吉脱口而出。
“那他怎么知道我们有这块玉?”
“他是神!”
“这我就不明白了,他是神,他知道我们有玉,为什么昨天还要把我们关在外面,然后今天再来找我们?”
桑吉语塞,他总不能说神是为了看我们和狼搏斗。
其实所有的纠结都是徒劳,我知道自己是一定会去的,从看到这块玉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法逃避。
老黄也是一样,他再愤怒,再不甘,也会去,如果血咒在他身上,他可能会潇洒放手,但他答应了我,就不可能回头。
“走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老黄站起来,拉开门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包已经被咬得不成样子,我的倒还勉强能背,只是那一堆东西没法带,桑吉就全倒在那块破毛毡上,打了个包袱,兴冲冲地背在身上。
看样子只要我们去喇嘛庙,让他做什么他都能答应。
天色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大,那些厚重的乌云从我们头上飘过,可怖又压抑。
我们走得很快,雪山苍茫,一眼看不到尽头,孤零零的喇嘛庙坐落在山腰,无比萧瑟,又无比神圣,这里离天空是那么近,好像随时都能接受神的抚摸。
这个喇嘛庙很大,是用一种白色的石料建成,我摸了摸,入手粗糙,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材料,应该是雪山独有的。
喇嘛庙的外墙本是有漆的,但它存在的年岁太久了,上面的漆早已剥落,几乎看不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灯光,它看起来比在夜晚还要阴森。
桑吉去敲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喇嘛,他双手合十,把大门打开一半,让我们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没有树木,只有两个高大的石制香炉,庙是很普通的庙宇的样子,但是门楣高大,墙上刻了很多图案,只可惜这里的风雪太厉害,这些花纹几乎都被磨平了。
看来这些喇嘛也不怎么注重庙宇的保养,院子里还有积雪,他们根本就没去扫,虽然只是薄薄一层,也让人不太舒服。
他们过的太随意了,好像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需要的只是归隐。
院子里有很重的檀香味,我们站在庙外的时候就已经闻到,这么多年的香气熏染,整座庙似乎都被浸透了。
主殿的门没开,这个喇嘛也没去开,只是带着我们从殿旁的小路走了过去。
我们进入另一个院子,里面有个很普通的佛堂,门也是紧闭着的,我们跟着他不断地进进出出,左拐右拐,我几乎要迷失方向。
这里的每个院子都很所有的屋子都关着门,我能听到诵经声,却完全找不到它来自哪个方向。